當初若不是小姐穿著這個軟蝟甲,隻怕當時已經箭穿身亡了。
“小姐,您真的不怕嘛?”
就算是有軟蝟甲護身,但麵對迅疾的箭矢,她怎麼可以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這等勇氣,這等膽量!紫煙佩服的五體投地!
薛綰慣常地微閉雙眼,兩隻蓮藕一般的玉臂搭在浴桶上,臉色嬌紅。
“說不怕是假的,不過是硬撐著罷了!至少在符文麵前不能露出膽怯!倒要他小看了!”
薛綰聲音輕輕,像春天的微風拂麵。
“這下好了,蠻軍大敗,至少北疆會安穩一陣子了。”
紫煙長長地歎口氣,滿意地笑了笑。
隻是……
隻是還是有那麼多大蕭將士葬身在了這裡!其中還有小姐的兄長!
戰爭從來不是什麼讓人輕鬆的事情!
“小姐,我們可以回上京了?”
薛綰輕輕地嗯了一聲。
“太好了!紫煙特彆想念上京的糖葫蘆呢?聽沈都尉說,小姐設計的巨弩卻把蠻軍串成了人肉葫蘆,想來真是惡心!”
說到這個,紫煙忍不住撇了撇嘴。
“聽九王說了,明天要舉行盛宴,慶祝這一場大捷。九王特意囑咐了,小姐一定要參加呢。等參加完慶功宴我們就離開這裡吧。”
薛綰沉吟片刻,微微點頭。
無論如何,也是北疆將校的一番心意,也不好推脫了。再說以後就要離開北疆了,也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回來,算是告彆一下好了。
果然,此日,涼州府衙內準備了盛大的慶功宴,慶祝這一場大勝利。
薛綰和紫煙也去了。今日的薛綰換了一套藕荷色長裙,看起來溫婉可人。
不得不說,卸下戰袍,穿上長裙,今時今地,恍若隔世。
想當初來到北疆,從沒有想過要廝殺戰場。不過是時事所逼,也不得不做。
“綰公主真是我們北疆的大福星啊!”
迎麵走來幾個將校,也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卻都是一臉歡喜。
“誰說不是呢?綰公主運籌帷幄,簡直神人也!”
“不僅是智謀神算,就是臨危不亂那氣派,就不是我等之輩能做到的,實在汗顏啊!”
薛綰慣常的淡笑。
“各位過獎了,此次大捷並不是薛綰一人之力,而是眾誌成城的結果!”
“哎,綰公主實乃我們大蕭國的定海神針啊!卑職敬綰公主一杯!”
盛情難卻之下,薛綰正要端起酒杯,不想卻被一個人搶過去了。
她定睛一看,卻是蕭玄徹。
“綰公主不善飲酒,本王帶飲罷。”
見是九王,他們自然不敢多說什麼,滿口應承。
蕭玄徹一飲而儘。
那些將校見狀,自然識趣地離開了。
“聽紫煙說,阿綰今日就要離開涼州了?”
薛綰點頭。
蕭玄徹目光看向她,熾熱而專注。
“阿綰知道本王報捷的奏折上第一件事是什麼嘛?”
“請功罷!”
薛綰淡淡然。
報捷奏折,自然要請功了。
“本王上表皇上,請求皇上賜婚!”
蕭玄徹麵色凝重,語氣沉沉。
“哦?”
薛綰的回答依舊輕描淡寫。
“本王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本王想要的人就一定要得到!”
驟然,他更近一步,目光熠熠,一字一句。
“阿綰是本王的,注定是本王的,除了本王,阿綰誰也不能嫁!”
薛綰抬首,一雙黑眸隻看著他。
“九王想做什麼,薛綰自然管不得。”
“難不成你還能抗旨不成?”
薛綰嘴角勾勒,淺淺一笑。
“薛綰怎麼敢抗旨不遵呢?不過呢,兒女成婚,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綰自然也要聽從父母的安排。如今,皇後娘娘卻是薛綰的姨母,又是薛綰的乾娘,薛綰自然要聽皇後娘娘的。皇後娘娘說可以,薛綰自然也是可以的。”
他抬來皇帝,她就有一個皇後。
皇後娘娘自然是不同意的。皇後娘娘隻希望阿綰找一個良婿,一生平穩安樂就好。
譬如長兄,一生赤膽忠心,又如何呢?
薛家滿門忠良,唯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何必再入宮闕重重?
宮闕重重,看似繁花似錦,不知裡麵暗藏殺機,她厭倦了!
北疆事平,長兄仇報,如此,結束罷!她寧願從此縱情江湖,一生逍遙就好。
九王也罷,蕭玄徹也罷,於她,終究是沒有交集了。
“難道阿綰對本王竟無半分情誼?”
蕭玄徹的語氣淩厲,臉色越加陰沉。
“九王何至於天真如此?皇家何來情誼?不過是利益交換,即使婚姻,也是互相利用罷了。想來,皇帝自然會為九王選擇更好的。”
“本王隻要你!”
薛綰還要再說什麼,不想這時,有使者衝了進來。
“皇帝有旨!”
蕭玄徹等人忙跪下聽旨。
“大蕭皇帝有旨:皇後娘娘薨,命九王和綰公主速速回京!”
沒等使者念完,薛綰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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