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關山沒什麼問題,腦部的淤血也都散得七七八八,瞧著一切正常,就是缺失了一段記憶而已,但這段記憶的缺失也無傷大雅,因為有大太監在,說清楚也是一樣的。
其次便是,謀反已平息,裴家連所有參與謀反的都被下大牢,該處置的都被處置妥當,隻是剩下這半副方子,瞧著有點怪異,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李秋娘?”傅關山抬眸看向大太監,“死了?”
大太監點頭,“太醫可作證,當時在場很多人都親眼所見。”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屍斑都出來了,真的假不了。
“那倒是真的可惜了。”傅關山開口。
大太監歎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跟裴家的恩怨太深,此前又受了裴家諸多的迫害,用太醫的話來說,可能早就內傷迭起,隻是服用了某些藥強撐著到了最後,眼看著裴家高樓傾,才敢閉上眼睛。”
“是個烈女子。”傅關山收起了這半副方子,“雖然不記得發生何事,但此番……當給與李家嘉賞,讓禮部尚書來一趟。”
大太監行禮,“是!”
賞罰分明,帝王手段。
忘掉此前的事情,倒也是好事,不記得蘭如的瘋癲,也不記得自己做過的糗事,什麼白月光不白月光的,都不曾出現,略過了所有的劇情。
但他對於李秋娘的好奇,卻是懸在心中成了一個結,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隻可惜紅顏薄命……
此間事了,一切依舊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紅衣妖嬈,依舊穿梭在山林間,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驀地,一聲低嗬。
“張無佞!”
羽睫陡然揚起,紅衣止步,肩頭的小蘑菇隨風搖曳。
不對勁!
小蘑菇:主,小心!
“跟你說了多少遍,說話得快,這樣才能攔得住該死的腳步,堵得住彆人的嘴,才不會讓自己吃虧。”她無奈的歎口氣。
可惜,它都沒做到。
腳下“嗡”的一聲,宛若炸開了煙火,頃刻間光亮迸濺,一陣陣波光過後,是類似於符文的光暈,一圈又一圈的重疊旋轉,仿佛要將她困鎖其中。
小蘑菇不斷的發出電流的滋滋聲,顯然是受其乾擾,但又拚命的掙紮著。
主……
主……
“真是不知死活,到現在還敢耍這樣的把戲。”她徐徐揚起頭,風吹著紅衣獵獵作響,拂袖間便將所有的醃臢儘顯在陽光底下。
周遭一圈的小溜溜球,各自散著幽幽的黑光,正努力維持著她腳下的光暈,似乎是要將她牢牢的釘死在原地,可不管它們怎麼努力,她始終麵上不改,甚至於好整以暇的數了數。
“九個。”她摸著自個的下巴,“是我的幸運數誒!”
小蘑菇:滋滋滋……主……癢……
“多久沒升級了?”她問。
小蘑菇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回答不上來。
“廢物!”她白了它一眼,伸手便摘下一個溜溜球捏在掌心裡把玩,“雖然能量少,九個加起來也隻夠你塞牙縫,但總比沒有強一點。”
小蘑菇:可以?
“嗯!”她點頭。
刹那間,激動的藍光綻放出來。
小蘑菇消失了,落地便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蹲在地上美滋滋的啃著那個溜溜球,宛若啃見過一般,嚼得嘎嘣脆,一臉的美滋滋。
“慢點,九個呢!”她無奈的瞧一眼,半空中幾欲逃跑的那八個。
跑?
那是不可能的。
束縛她的光暈,何嘗不是束縛它們的繩索,力是相互的,代價也是。
林子裡,嘎嘣嘎嘣的聲音響得很是清脆悅耳。
直到最後一個被啃完,小家夥才站起身來,牽起了自家主子的手,“主……嗝……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