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領著一堆丫鬟,湊一起說小話,就跟開了個茶話會一樣熱鬨,嘰嘰喳喳的,聽得外頭的宋文華和宋母都頓住了腳步。
母子二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母親,看樣子是你我擔心過頭了,小妹遠比我們想象的堅強,不似之前那位脆弱,她知道什麼人該同情,知道怎樣保護好自己。”宋文華眸色讚許的看向緊閉的房門。
宋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我還擔心白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會對她有所影響,現如今看來……是我自己放不下。倒是我迂腐了!”
“母親以後可放心了?明珠不是尋常女子,性子豁達而有爽朗,她有更陽光的未來,不會為那些醃臢東西所累。”宋文華言語間滿是讚賞,“她比我們想象的更優秀更沉穩,也更加有腦子。”
宋母點點頭,壓著腳步聲帶著宋文華離開。
沒事就好!
不難過便罷了……
“雖說她如今好似沒什麼異常,但你身為兄長,還是要多關照一些,母親年邁,有些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也想不了那麼周全。”宋母開口。
宋文華連連點頭,“我知道,母親放心便是!妹妹在外麵吃了那麼多的苦,如今終於回來了,必定不會讓妹妹再受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宋母握住了宋文華的手,“以後妹妹就靠你照顧了。”
母子二人也算是為宋明珠操碎了心,但好在都是用心之人,確也是好事。
白家的熱鬨還沒完,因為找到了密室見到了血,證實了白家傷害宋清雅的事實,又有奴才承受不住而招供,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
但最終是白夫人承了所有的罪,表明這件事乃是自己一人所為,跟誰都沒關係……
事已至此,總要有個結果。
不管是白老爺還是白耀祖,跟這件事都脫不了關係,可現在宋清雅到底是白家的四小姐,且沒有傷及性命,扶救幼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雖然手段過激了點,可愛子之心人皆有之。
既白夫人出來承擔了一切,那白老爺和白耀祖當然可以回去……
聽得這消息,劉江陵恨得咬牙切齒,自己斷子絕孫,他們憑什麼可以逍遙法外,過他們的安穩日子?他不甘心,也不會就此罷休!
宋清雅是在第二天晌午醒轉的,丟了半條命,也丟了三魂七魄,靜靜的躺在那裡一聲不吭,也不說話,連帶著眼珠子都沒有轉動,隻是單純的睜著眼,讓人瞧著有些害怕。
“雅兒?”劉江陵低聲喚著,嗓音略顯沙啞。
這兩日他的確在邊上陪著,瞧著分外憔悴,滿臉的胡子拉渣。
“雅兒?”劉江陵嚇了一跳,不會是嚇傻了吧?
下一刻,劉江陵趕緊端了一杯水過來,忙不迭攙著宋清雅喂了一口水,“好點沒?”
一口水下肚,宋清雅才從精神恍惚的狀態回過神來,眼眶卻登時紅了,看向劉江陵的時候,蓄滿了淚水,“劉郎,他們……他們要殺我!”
“沒事了沒事了!”劉江陵緊緊的抱著她,“你已經安全了。”
宋清雅痛哭流涕,此前在白家喊得嗓子都啞了,這會說了一句便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死死的揪著劉江陵的衣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腕上的疼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無邊的恐懼仍舊籠罩在她心頭,以至於清醒過來之後,一時間無法接受。
直到喝了安神湯,再度昏昏沉沉的睡去,屋子裡才又恢複了最初的平靜。
瞧著睡過去的宋清雅,劉江陵心頭的恨意再也無法遮掩。
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的厄運都落在自己的頭上?
劉江陵揚起頭,深吸一口氣,徐徐走出了房間。
院子裡,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