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開始,柳如煙便“病”了,大夫進進出出的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瞧著小姑娘眉眼疲憊,容色蒼白,就這麼病怏怏的靠在軟枕上,喝著一碗又一碗苦哈哈的湯藥。
即便如此,柳如煙也沒有好起來,瞧著病怏怏的甚是楚楚可憐。
柳如雪過來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虛的,“妹妹的身子這麼弱,定要好好養著,現如今外頭還是有些涼,莫要貪涼受風。”
“多謝姐姐關心。”柳如煙低低的咳嗽兩聲,“隻不過我這廂病得糊塗,姐姐莫要靠近才好,免得沾了我的病氣。”
柳如煙說得平靜,可言語間的抗拒是顯而易見的。
本來就不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要說多親厚是不可能的,同母所生尚且有二心,何況隔了一個肚皮的姐妹呢?
柳夫人進來的時候,瞧了一眼邊上的柳如雪,又將殷切的目光落在柳如煙身上,“如煙,覺得如何?可有好點?”
“母親莫憂。”柳如煙麵色蒼白的笑著,“不過是受了涼而已,連大夫都說了隻需要靜養,其他便沒什麼大礙。”
柳夫人歎口氣,“你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明知道自個身子不好,還敢如此大意?跟在身邊的人都是吃乾飯的,這點事兒都做不好?”
“母親。”柳如煙撒嬌,“不怪身邊的人,是如煙不好,若不是身子太弱,怎麼會這般……”
弱不禁風。
“唉!”柳夫人搖搖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可要好好吃藥,不能再任性。”
說這話的時候,柳夫人睨了一眼邊上的柳如雪。
關於老夫人找柳如煙過去談話的事兒,柳夫人心知肚明,可她哪兒敢將氣灑在老夫人的身上,也舍不得責罵自己的女兒,自然是要找柳如雪的晦氣。
“如雪,你若是沒什麼事就少往這兒跑,免得沾了病氣,到時候老夫人那邊又得訓斥如煙。如煙身子弱,你也瞧見了,可經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柳夫人陰陽怪氣的開口,“我知道,老夫人是為了你著想,但有時候人得知足,不要得寸進尺。”
柳如雪行禮,“母親所言極是,如雪謹記。”
“記住就好。”柳夫人很清楚,自己其實也奈何不得柳如雪,畢竟柳如雪的身後還站著老夫人,無論如何都不能駁了老夫人。
可老夫人能敲打柳如煙,自己就能敲打柳如雪,反正也沒實質性的傷害,隻不過是上下嘴皮子一碰而已。
柳如煙低低的咳嗽著,“母親?”
回過神來,柳夫人略顯嗔怪的瞥她一眼,“真是個不成器的。”
聲音很輕,卻夾雜著無可奈何,將母女之間的親昵體現得淋漓儘致。
隻有親生的,才敢這般如此。
“好了,不要想太多,現如今是身子最要緊,等你養好了身子再說。”柳夫人坐在床邊,握著女兒冰涼的手,“趙公子來了兩回,奈何你不肯見人,隻得留下東西回去。”
這話是說給柳如煙聽的,也是說給柳如雪聽的。
“母親操心府中內務,已然無暇應付這些,不如就請姐姐去跟辰哥哥解釋吧?”柳如煙直勾勾的盯著柳如雪。
柳如雪一下子愣住,“我?”
“母親畢竟是長輩,多有不妥,想來姐姐也是願意的。”柳如煙意味深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