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青蓮,柳如煙無奈的歎口氣,“你哭也於事無補,現在最要緊的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聽你這麼說的話,這次的瘟疫來勢洶洶,若不及早準備藥草,隻怕到時候真的來不及。”
一旦被咬,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高熱和抽搐的症狀,其後便是不可遏製的瘋癲,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那麼問題來了,這東西的根源在何處呢?
“你可知道,你父親在生病之前去過什麼地方?總不能就淋了一場雨便如此模樣吧?連日來的大雨,不少人都淋了雨,如果雨中夾雜著異常,不該是挑選著中招。”
柳如煙低聲呢喃,隻覺得這裡麵肯定有什麼共同之處。
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有人中招,有人卻安然無恙呢?都是同一片天,同一場大雨,不應該區彆對待才是。
所以,問題出在哪兒呢?
青蓮細想著,“當時父親是去了田裡,彆的……我也不知道了。”
當時的事兒隻有當事人說得清楚,可是能說清楚的都已經閉了嘴,哪兒還有機會開口?這就導致很多事情可能追查不到答案。
田裡?
據說這件事最初的第一人,似乎也是因為去田裡走了一遭,淋了雨才會……
“往日裡也都是這麼去田裡乾活,都沒有任何的問題。”青蓮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獨獨這一次,會有如此可怕的結果。
爹沒了,全家都沒了……
“這裡麵肯定有問題,肯定有不對的地方。”柳如煙一時間也沒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何處?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身心俱疲。
罷了,先找個能遮風避雨的躲藏之處再說。
兩人在村子裡走了一圈,的確沒發現活人的跡象,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原本熱熱鬨鬨的村鎮,如今都成了死氣沉沉之處,宛若亂葬崗一般,讓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收斂了一些鄉親家中所剩的吃食,準備好了乾淨的水,二人在夜色降臨之前,躲進了一間最偏遠不起眼的木屋內。
火光燃起,屋子裡暖呼呼的,因著在水裡泡太久,如今逢著火光,木質結構的屋舍被熏得劈啪作響,隻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裡,這動靜委實有點瘮人,又透著無儘的悲涼。
“風大夫,你……又是為何出現在這裡?”青蓮實在是耐不住這樣安靜的氛圍,止不住低聲開口,“此前不是在鎮上嗎?”
這地兒距離小鎮有點遠……
“此前覺察到了不對勁,趕緊就上了山,想著躲一躲,誰成想竟然會變成這般模樣。”柳如煙將柴枝丟進了火堆中,眉眼間凝著淡淡的憂慮,“一覺睡醒,天地變色。”
青蓮又試探著問,“風大夫,你覺得這一次是什麼病啊?為何會這般恐怖?這般嚇人?瞧著好像是,無藥可醫一般?”
她沒經過瘟疫,當然不知道瘟疫有多可怕?
但是瞧著現在這陣勢,十有八九就是老人口中,最可怕的瘟疫……
“我暫時還沒能近距離接觸這些病患。”柳如煙如實回答,“所以我不敢肯定,到底是什麼病?萬一說錯了,那便是妖言惑眾,危言聳聽,鬨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聞言,青蓮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說什麼。
“府衙出動了官軍,想必很快就會將事情遏製住,其後便會追查疫病的來源。”柳如煙到底是官家出身,對於這些流程還是比較清楚的,“朝廷派出來的軍醫,必定勝過我們這些草頭大夫,準備得也是愈發妥當,自不必咱憂心。”
現如今她們唯一要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既要躲開那些變異的怪人,又要避免被官軍無辜冤殺,在事情沒有平息之前,她們兩個弱女子什麼都做不了。
外頭,安靜得可怕。
屋子裡,亦是沉靜得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