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孤燈“噌”的一下跳起，聽到這句話後，渾身的慵懶氣息轉瞬便不見，使勁在林長刀麵前揮手，似在確認這位宗門第一天驕的狀態。
“大師兄，我沒事……古寒師兄於我有傳道之恩，不管他做了什麼，但這個恩情做不得假。”
“既是恩，就得認，不然道心不明！”
林長刀從李孤燈周身的刀道變化中看出他內心在說“這丫是不是有病？”，無奈的解釋道。
李孤燈眼神古怪，道：“師弟知恩而報，這是好事，但有些東西，放在心裡就好，不要說出來……這次幸好是我，懂你，不然換了其他人，指不定要與你割袍斷義什麼的呢。”
“這次我就當沒聽到，以後萬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哈！”
林長刀從李孤燈的刀勢變幻中看到了，李孤燈並不是因懂他才信他，而是……懶得攤這趟渾水，才故意避重就輕。
隨即，李孤燈打了個哈欠，似是自語，小聲嘀咕著：“鼎鼎大名的人奸，人族必殺榜的第一人啊……我自然不知道他的消息，我與他沒有一塊靈石的消息，哪裡會去關注他是吧？”
林長刀鬆了口氣，李孤燈沒有聽說過，自然便代表其他人也沒有聽說過，古寒……還未被嫉惡如仇的世人找到！
“對了，還有一件趣事……聽說林染那家夥突破化神後，好似拜訪了一次洗劍峰，在峰上堂堂正正的向世人宣告，古寒是他的故人？”
“不過，因為那番言語太大逆不道，直接被封劍宗抹去了所有痕跡……不知是真是假？”
林長刀訝異，在古寒成為全人族公敵的情況下，除了他之外，竟然還有人會對古寒保持一分敬意？
林染……不愧是引得天地交感，萬劍共鳴的男人呐！
“另外，坊間還有些沒頭沒腦的消息……說什麼古寒一劍破城，其實並未給人族造來太多損傷，反而通過這種方式，讓人族重新注意到了百斷城的虛弱，注意到了妖族的凶殘……”
“那麼，有沒有可能，古寒是故意這麼做的，他以一人走向黑暗，換來整個人族的光明呢？”
李孤燈喝了口酒，慢悠悠道。
林長刀無言，連坊間傳言這樣的小道消息都清清楚楚，還說你沒有關注他？
“感謝大師兄，我知道了！”
林長刀道謝，卻聽一陣鼾聲傳來，再看屋頂上，李孤燈已經醉倒了，似是剛剛說的，都是夢話。
林長刀沉默片刻，躬身一禮，徐徐退去。
“從結果看啟始，雖然有些事後先知的嫌疑，但……未嘗沒有這種可能！”
林長刀平靜的眼中驟然綻放一抹刀光。
七年前，古寒一劍破城時，他就在城牆上。
說實話，當時他也對古寒憤懣到了極點，可七年過去，卻有越來越多的疑點浮出水麵，讓他忍不住對當初那一劍……產生了一些懷疑。
比如最基本的……動機！
古寒斬出那一劍，他能得到什麼？
若是那一劍之後，古寒成了妖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也就罷了，但妖庭中的高位卻並沒有太多變化。
再比如，行為！
“你隻斬出那一劍便走了，自此人世再無蹤影……若你真隻是為了單純的報複而斬，那也未免太仁慈了些？”
林長刀抬頭看向天際那輪明月，心頭低語：“古師兄，你那一劍，我已經看懂了，你的劍中並不含殺氣……”
“那麼，你並沒有想殺任何人，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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