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為難他們,都是為了我,他們才這樣做的。”賀雪雅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下,鮮血從嘴角滲出:“我跟媽媽在軟軟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那個家,媽媽這麼做,也是怕軟軟不救我。”
“彆說話了,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霍銘盛掏出口袋裡的絹布,擦掉賀雪雅嘴角的鮮血。
她精致又漂亮,像破碎的琉璃娃娃,碰一下好像就會消失。
賀雪雅搖了搖頭:“老公,你不知道我們小時候是什麼樣的環境,媽媽也是迫不得已,我希望你不要怪她。”
霍銘盛用絹布一點一點將賀雪雅嘴角的血漬擦乾淨:“我知道了。”
“老公,等軟軟生下孩子,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她。”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先照顧好自己。”
“嗯。”賀雪雅微微閉上眼睛,細長的睫毛顫了顫,蒼白的臉色讓她看上去更加惹人憐愛。
蘇晨、賀母、賀雪雅三個人都用渴求的眼神望著他。
霍銘盛的心情很複雜地離開六層。
他去超市買了煙,即使知道備孕期間不能抽煙,還是買了三盒。
他走到醫院的小公園,一根一根地抽起來,抽到煙蒂堆成了小山,也無法麵對內心。
忽地,他聽到不遠處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
在醫院公園的小角落,一抹紅絲絨的小團子十分明顯。
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即便看不到她的臉,還是能感覺到那股巨大的悲傷。
霍銘盛知道蘇軟軟此刻也在跟自己內心做鬥爭,他同時也頂著巨大壓力。
猶豫了幾秒,霍銘盛朝著那低低啜啜的聲音走過去。
“如果你不想結婚,也可以不結。”
蘇軟軟聽出了,那是霍銘盛的聲音。
她下巴枕在手臂上,眼睛盯著地上的小螞蟻窩,聲音含含糊糊地說:“我要是不領證,哥哥的病怎麼辦?”
霍銘盛很清楚賀雪雅吃準了蘇軟軟會幫她哥哥。
她需要一個孩子衝喜,那隻是賀雪雅單方麵的借口。
真正的原因,她繞了一大圈。
可是他的立場呢?
一方麵是自己的愛人,一方麵是頂著內心道德的譴責,他真的能心安理得。
長達五六分鐘的靜默後,霍銘盛出了聲:“有沒有想過你哥哥的病,明明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嚴重了。”
“可能是哥哥抵抗力比較差。”蘇軟軟聲音悶悶的:“爸爸已經不見了,我隻剩下哥哥。”
霍銘盛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又換了一種語氣說:“今天的事好湊巧。”
“嗯,很巧,說明我應該早就結婚,做試管。”話雖然是這麼說,可眼淚還是還是忍不住彙聚到眼眶。
霍銘盛已經提醒了蘇軟軟兩次,就在想提醒第三次的時候,王嬸出現了。
“先生。”她渾濁的眼神盯著霍銘盛。
男人回眸。
“太太找您。”
“我馬上過去。”霍銘盛走的時候餘光還掃了一眼蘇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