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盛看著陷入癲狂的賀雪雅，就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醫生說你隻是初期，不一定用臍帶血，化療、放療、靶向治療都可以。”
“那你能看著我脫發、皮膚變白、免疫力下降後，失去現在的美貌，變成又醜、又臟、又惡心的怪物嗎？霍銘盛，你好自私，你根本不知道失去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雪雅。”霍銘盛伸手去攬賀雪雅肩膀：“你不會失去那些東西，放輕鬆，不要想太多。”
賀雪雅猩紅的眼睛漸漸地穩定下來。
霍銘盛手肘敲在賀雪雅的脖頸間，女人暈在他懷裡。
王嬸尖叫一聲：“先生，您這是要乾什麼？”
霍銘盛做了個噓的手勢：“帶雪雅回醫院，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王嬸鬆了口氣：“我來幫你。”她打開車門。
霍銘盛將賀雪雅抱進雷克薩斯裡，找了一個附近的保鏢。
“將太太送到醫院。”
“是，先生。”
“您不跟我們回去嗎？”王嬸詢問出聲。
“我去找蘇軟軟。”
“可是小姐這邊...”
“雪雅，這是心病，找到了蘇軟軟，她也就不鬨了。”霍銘盛看向躺在後排座椅上的女人，麵色疲憊，骨節修長的手指將女人耳鬢的黑發撩到她的耳後。
“做完試管後，我會去結紮，雪雅，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霍銘盛繾綣的眼神裡多了很多賀雪雅看不到的憐惜，王嬸在一旁看了欣喜。
她就說他們家先生沒有喜歡那個小狐狸精，一定是太太多想了。
送走賀雪雅後，霍銘盛看向學校黑漆漆的人工湖方向，那邊隻亮了兩三個路燈，還是特彆暗的那種。
隻有三三兩兩的小情侶會去那邊，一般人很少過去，今天找蘇軟軟的時候，大家隻顧著找蘇軟軟打工的一些地方，都忘了她並沒有走出學校。
霍銘盛走在通往人工湖的小路上，周圍茂密的樹枝延展到小路上，衣服時不時還要被刮到兩下。
冷白的月光灑在蜿蜒的小路，泛起一層淡淡的銀色光暈。
在人工湖橋頭石墩上，有個圓圓的、成團的黑色影子，離得太遠，霍銘盛看不清那是什麼。
不過他心裡有個預感，蘇軟軟就在這裡。
他朝著那黑色的影子走過去，波光粼粼的人工湖被微風帶起層層漣漪。
那團黑色的影子越來越明顯，走到近處，緊繃了一整天的霍銘盛神情鬆散下來。
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用打火機點燃，雙手壓在橋頭的欄杆上，看著人工湖上倒映的月光。
聽到動靜的蘇軟軟並沒有抬頭，因為人工湖晚上會有很多小情侶。
她隻是緊了緊手臂，放空腦袋，呆呆地坐著，隻有這樣她才不會去想那些糟心事。
兩三秒後，濃烈的煙味從旁邊傳來。
味道很近，就好像是在她的頭頂抽煙，蘇軟軟這才挪動僵硬的胳膊抬起頭，朝煙味的方向看過去。
就見，一身西裝的霍銘盛慵懶地靠在橋頭，他眉目疏散，眼神倦怠，渾身上下透著說不出的清貴優雅。
“霍先生。”她叫出聲，沙啞的嗓子像是放了塊磨刀石，粗糲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