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鳴城,晉國靖州中部的一個小城。
不知不覺中,柳岩已經從晉國西南的素陽城浪跡到了晉國中部。
他沒有時間概念,不知道在外漂泊多少長時間,隻記得寒來暑往,又過了一個多春秋。
一年來,柳岩去了很多地方,有很多刻骨銘心的經曆,讓他心誌漸漸變得成熟起來。
相應的,幕天席地,飲風參露,也讓他外表變得成熟,看起來已經是個小夥子了。
他身材挺拔,線條硬朗,卻不怎麼粗糙,依舊有清秀之氣,看起來卻彆有一番男子氣概。
他往這一站,就如一把鋒利的寶劍,透著一種與世不公的意誌。
柳岩這幾年學會了很多,隱忍、堅毅和執著,唯一不變的就是善良的初心。
此刻,柳岩正散步在武鳴城南北橫貫的主道上。
這裡很熱鬨。街道上人山人海,商人、遊客絡繹不絕,一派繁華喧鬨之景。
這讓柳岩又想起了素陽城。
素陽城沒這麼大,也沒有這麼熱鬨,但他對素陽縣卻有彆樣的情感。
念及至此,他深深歎息,幾年過後,也不知道父親母親怎麼樣了,素陽怎麼了?
隨即柳岩淡淡笑了起來,心中立刻釋然,已經離開素陽這麼久了,怎麼還守不下心,忘掉過去的一切。
街道很是熱鬨,在一天橋處,有玩雜耍的張口噴火,圍觀的人很多,引得大人和小孩拍手稱奇叫好。
柳岩也在站在一邊,記得小時候最愛看的就是這個節目,看著周圍孩子一個個歡呼雀躍的樣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身影。
興至高處,柳岩也忍不住拍手大叫好。
這時,一穿著褐色青衣、頭戴白布帽的男子,手執銅鑼,向四周的遊客一行禮抱拳。
銅鑼一敲,扯著嗓門大聲吆喝“歡迎各位父老鄉親賞臉光臨,在下初到此地,為養家糊口,故在此賣藝。望各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賞口飯吃,謝過大家了!”
男子再說一些客氣話,便拿著那黃銅鑼向周圍的觀客走去。鑼麵平放,彎腰請求打賞。
不少人都知道規矩,紛紛拿錢打賞。
當然,也有很多一到這要錢環節,就立馬走了。
柳岩看得很起勁,加上身上還有點盤纏,所以掏掏口袋,想拿點錢打賞這賣藝之人。
可他剛把手插到口袋,臉上就僵住了,掏來掏去,口袋裡的錢沒有了!
一神色異常的小男孩低頭從人群裡匆匆離開。
但剛走沒多久,一張突兀而來的手自後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像提小雞一樣,將他提到了一拐角的小巷裡。
那孩子也甚是慌恐,不安分地掙紮,口中還在亂叫亂喊。
可小男孩怎麼也掙紮不出那看似瘦小的手臂,甚至換來了被另一隻手封口的結果。
頓時,一股絕望升起,漸漸變得老實起來。
小巷深處,提著孩子脖子和捂著嘴巴的手鬆開了。
孩子如蒙大赦,頓時跳了起來,跑向一旁,乾咳幾聲,然後大口大口喘氣。
同時,小眼偷瞄著向後望去,看看到底是誰把自己抓到這裡來了,
剛一轉身,小男孩立刻停止喘氣,臉上露出一股複雜的表情。
就是這麼一張清秀的臉,小男孩看到後卻比見到鬼要驚恐幾分,同時,又像犯了錯的一樣,尷尬,低著頭,滿臉通紅不敢去看。
“說,為什麼要偷我錢?!”冰冷的聲音傳出,有訓斥之意。
小男孩聽到後,害怕的哭了起來,隻是揉眼睛,半天不說一句話。
對麵正是柳岩。
見男孩哭了,原本清秀的臉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他想學著大人,訓斥一下,給小男孩個下馬威,沒想到竟把小男孩給嚇哭了。
“是自己太凶了,還是長得太嚇人了?”柳岩自言自語,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
片刻後得到了肯定是前者的結論。
柳岩最見不得淚水,見小男孩啼哭不已,換了平和的語氣說道“好了,你走吧。我不要錢了,你也彆哭了。”
“真的?!”男孩頓時止住淚水,閃動著明亮的眼眸望著柳岩,“哥哥真是好人,我叫王小虎,哥哥以後可以叫我小虎。謝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