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書幾安然不動，有人禁受不住，手連忙死死攥著書幾邊緣，生怕被吹跑了。
柳岩和李冶針鋒相對的目光也在此斷了開來。
柳岩微微好奇，四麵皆是高牆厚門、緊閉的巨窗，怎麼會有風吹來呢？
就當他疑惑之時，識海之中，突然傳來一陣陣驚濤駭浪般的顫動。
一股蒼茫浩瀚、淵渟嶽滯的氣勢席卷而來。
原本空無一人的高台之上，竟有一老者款款出現，扶著身前書案，緩緩落坐在太師椅上。
看起來像一個快百、行將朽木的老人。
一點也沒修仙者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風範。
隨著老者坐下，大殿中的風和那股氣勢俱消失不見。
就像雁渡寒潭，過而無痕。
要論眼界，柳岩之前在巨山之頂，感受過的更多，尤其是經曆過差點被奪取識海，這老者散發的要比當時更弱，隻是那時有淨生蓮護身，才能保持神智清醒，識海清明。
現在大殿之中人這麼多，要是將淨生蓮激出了什麼反應，淨生蓮的神異，不說這氣勢似海的老者會不會感興趣，就是在場的很多人，也會留心記下，包括和他一起來的丹靈殿同門們。
雖然有幾個人看起來很小，但通過這一兩天的觀察，柳岩發現，他們都是裝傻充愣的好手，相比之下，柳岩這被他們親切叫著的大師兄，好像才更單純一點。
不過也是，能在凡間選拔試煉之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的，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隻是一開始看他們年齡都還小，天然就覺得小孩子應該是單純無邪。
可是偶爾從他們一個個眼睛中閃爍出的狡黠光芒，讓柳岩瞬間明白了，以後門中修行之路，要默默無聞，儘量不露鋒芒。
他雖然心地善良，與人為善，但也不是好坑好騙的。
儘管他已經因為善良栽過不少跟頭，吹過不少次虧，但還能保持初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不過這些栽跟頭和吃虧也教會了柳岩，在實力不強之前，要低調行事，低調做人。
老者出現，大殿之中又是一片喧嘩。
之前那位三年沒考過的人，又和臨近的同僚竊竊私語起來“沒想到這第一課，竟是天機殿的韓長老來講！希望最後考核，彆是他來監考。不然以他那天機測算之術，用在監考之中，不是隨隨便便在眾人頭頂安雙眼睛，誰還敢有小動作？”
柳岩在旁邊聽著，能感覺到那人聲音的悲涼，同時目光看著高台之上，書案後端然坐著的老者。
既然是長老，那最起碼就有結丹修為。
沒想到老者落座時顫顫巍巍，修為竟如此之高，隻是他見過太多的老者，就連招他入門的築基期許執事，看起來都要比這結丹的韓長老硬朗很多。
也不知這老者修的什麼法術，竟將自己修成這樣，一點也沒駐顏。
這時，仿佛有“砰”的一聲，在眾人心中炸響。
有平地驚雷的狂暴，亦有水滴落在平靜湖麵的清脆。
老者落座，一句話也沒說，大殿之中竟安靜異常。
仿佛掉枚針都能被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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