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林最東邊的一處峽穀之中,正有七名萬魔宗弟子結隊而逃。他們實力不弱,修為最低也有煉氣十層,最高的更是為首的一名煉氣十二層的修士。
這名煉氣十二層的修士年紀很小,臉上仍有稚嫩之氣,不過飛遁之時靈光流散,靈力已經有些抑製不住逸散出來,看起來煉氣境界早已圓滿,也是為了打磨靈力而故意停留在煉氣之境。
他飛身在前,和後邊之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但此時似乎境界壓製不住,即將突破,靈力波動十分紊亂,而且不斷逸散出來,不斷灑落點點瑩光。
他身上繚繞一層濃濃的黑氣,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是晦澀深沉,就連飛行之時,也有些搖搖晃晃,很多次差點收不住速度,有驚無險和峽穀中的峭壁擦身而過。
峽穀內光線昏暗,更有重重峭壁,裡邊七拐八繞。儘管如此,也沒一個人飛到峽穀之上。
七個人施展同樣的飛行之術,流光連成一片,速度也是不弱。
這時隊伍中有人懷中一亮,發出嗡嗡震動之聲。他將發光之物取出,正是一麵鏽跡斑斑的銅鏡。銅鏡造型古樸、猙獰,像是一猙獰鬼物正在張著血腥大口,說不出來的詭異。
他將銅鏡拿到麵前,銅鏡上發出一道血紅色的光,照在那人臉上。而後鏡麵之中,浮現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
那人看了看,然後和眾人說道“宗中傳下來消息,說是正派之中有高修來此,試煉暫停,讓我們立馬撤退。”
這人說完,就有人接道“這會兒宗中才傳來消息,未免太遲了吧。還好徐師兄當機立斷,天上異象一起,就立刻讓我等往外圍走,不然等到天上鬥法分出勝負,誰知道會是怎樣結局?”
說到此,又有人說道“天上動靜那麼大,看起來不像是雙羅、陰刹二位長老在和對方鬥法。難道是元嬰修士在打鬥?可是沒聽說宗中此次前來的有元嬰長老呀?而且宗中為了此次試煉,特地準備了屏蔽傳音符的法陣。棲霞林也有百裡之大,將全部傳音符籙隔絕,也是不小手筆。清霞門的那幫人不應該能傳音回門中才對。”
這人提出的問題,眾人一時都無法回答,他們都有種種疑惑,可是以他們的修為和見識,說出來也隻是猜測。而且各種出乎意料之事發生,讓他們知道或許連猜測都不一定是對的。
好像現在唯一能說得通的就是玄學,就是有正派、魔道高人路過此地,然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而他們隻算城門失火,被禍及的池魚,隻能算流年不順。
這個時候,有人向那名煉氣十二層的年輕修士問道“徐師兄,你出身世家,不管是家中還是宗中,都得長輩青睞,應該見過不少元嬰修士,你說說天空之中的打鬥是怎麼回事?”
被問到的徐師兄樣貌看起來比他們要小很多,臉上稚氣未脫,可眉宇之間已有英氣。此時他麵上黑氣纏繞,看起來古怪之極。本來英俊的麵孔中,更是來回高速震顫般出現炫影,好像一會兒是這張臉一會兒又變成了另外一張臉。隻是他飛到最前邊,後邊的人看不到,自是沒人發現異狀。
徐師兄在聽到後方彆人的詢問之後,沒有說話,不搭不理。
見徐師兄不說話,那人很知趣閉嘴,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們現在雖在飛行,可是對話用的是傳音之術,所以他可不認為徐師兄沒有聽到他的詢問。他沒有說話,自是不想回答。隻是一向和善、有問必答的徐師兄此時為何這麼冷淡,他有點疑惑?
他再次抬頭向上看了一眼。雖然此處峽穀上方還有迷霧,可是鬥法產生的靈力波動還是傳到這裡,僅是餘威仍讓他們不寒而栗。
從上方鬥法來看,不管高修從何而來,結果已經分曉,那就是正派之人取得勝利。想到正派之人一直以為己任的斬妖除魔,他們雖然鄙視欲嘔,可也知道跑的慢了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現在當務之急肯定是先逃出棲霞林,其它都不重要,他們反而希望天上鬥法之人的修為越高越好。修為高到一定程度,自是抹不開顏麵下場親自動手收拾他們這幫煉氣螻蟻。
他就將徐師兄的沉默當成了回答,那就是不要多嘴,於是繼續跟在流光身後,繼續朝棲霞林外飛行。
峽穀幽深靜寂,雖然天空中的迷霧被打散了多半,可是在快出棲霞林的邊緣之地,迷霧還是濃而不散。所以越往前,此時光線反而越是昏暗。可是這對於七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他們的眼中一個個都有微光照明,正是用了各種法術,即使有一點光線也能完整在識海中勾勒出峽穀清晰的地形。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微微泛光,可是突然之間,他們眼前竟出現了太陽般耀眼的光芒,晃得他們頓時生出刺痛之感,立馬閉上了眼睛。他們本來用法術將視線調整到適應昏暗的環境,可是這突然而來的光芒,直若山穀中生出了一輪太陽,讓他們將這光芒放大百倍,一時間紛紛目眩,就連識海之中也成了一片亮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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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白光有深深的刺痛之意,照在他們身上,有被無數火星在皮膚跳躍的灼燒之痛。
一些還未反應過來的直接一頭撞到峽穀峭壁之上,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就知道撞得不輕。他們為了急速飛行,沒有施展護身之術。是以這道聲音傳來,大家都能判斷出是肉身直接撞了上去。而後傳來得慘叫痛吟更是讓他們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涼氣。
於是一時間不敢繼續往前,一是怕沒有視野直覺撞在峭壁之上,另一是明顯是有高修施法,稍一動彈可能會有滅頂之災。即使沒有人統一發號施令,眾人也紛紛停下遁光,浮在空中不動。
這個時候,一些有實力之人已經揉了揉眼,恢複了視覺。他們想看看發生何事之時,突然發現有一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憑空站立,浮在他們身前。
男子往此一立,嘴唇緊抿,不怒自威。可是他身上既沒有靈力波動,也沒有氣勢,卻讓人感覺好像一座遙不見頂的山峰兀然立在他們身前,不由自主產生驚恐、畏懼等一係列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