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折磨了一晚,現在的璿龜匍匐在地,一動不動。不過相當於築基期的中階妖獸氣勢散發出來,厚重如山,淵沉若海,還是讓衛含香感到淡淡心悸。越是離近,感覺就越是強烈。這說明看似老老實實、平靜的璿龜,實則是含威不發,殺意凜然。
即使還相隔數百丈遠,衛含香也能看到璿龜細長的眼縫中,布滿怒意的眼白,顯然怒氣、恨意到了極致,就待發作之時。
她瞳孔凝縮,動用遠視之術,看到吳廣元等人臉上也是一片鄭重之色。
在旁邊的李新兒則收起了魅惑之意,難得不再是言笑晏晏,而是一臉擔憂之色。她眉頭微蹙,一副驚容,楚楚可憐。
李新兒道“吳師兄,璿龜被我們以乾坤禦獸鈴折騰了一晚,方圓十裡都有它活動、破壞的痕跡,現在已經夠了吧。我們不如早點動手,將其斬殺。這璿龜體型龐大,處理起來也頗費功夫。”
李新兒說完之後,旁邊兩人一臉讚同,同樣說道“是呀,吳師兄,彆看現在璿龜老老實實,在我們掌控之中。可是不知為何,在看它眼睛的時候,總是能從中看出來對我們的恨意。那神情,像極了人的模樣。不如早早動手,免生意外禍端。”
衛含香動用神念,聽到幾人的談話,看來這幾個人是想要動手。雖然背甲璿龜現在有禁製加持,又有乾坤禦獸鈴等牽製之物,可畢竟是中階妖獸,有築基修為,再牽扯下去,誰知道會有什麼意外發生。這幾人顯然有些顧慮,害怕璿龜暴走,或脫離控製,到時候就不可收拾。
可是有她在此,怎會讓他們斬殺璿龜之事,輕易得逞?她準備看看吳廣元接下來會怎麼做,然後再伺機行動。
如她意料的那樣,吳廣元聽完其他幾人說話後,麵露躊躇,皺眉籌思,沉吟片刻後,才以一副年長的穩重語氣緩緩說道“想要在築基執事手中瞞天過海,首尾必須要做的乾淨。這一晚我們一直都在驅使璿龜四處破壞,可是沒有我們與璿龜的打鬥痕跡,這樣難免會讓人生疑。這樣,你們在璿龜附近投落一些法術,低階的就行,一方麵看看璿龜現在還有多少實力,另一方麵也說明我們和璿龜周旋過,隻不過打不過讓它逃走而已。”
聽吳廣元這麼一說,他們幾個人蠢蠢欲動起來。
他們看了璿龜在山林中肆虐一晚,早就想動手了,可惜沒有吳廣元的發話,隻能按捺下去。現在有了指令,那兩人立刻泛出靈力波動,身上靈光纏繞,同時念咒掐訣,不多時,一道道火球、風刃就從天際傾落而下,若驟雨紛紛,落在背甲璿龜的身旁。
其中幾道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直接打在了璿龜背甲上邊小山丘的棱刺。
可惜他們修為不高,這幾道又是低階法術,就是打在了璿龜的身上,也隻是讓璿龜發出低沉的吼叫,怒氣滿滿地挪了挪身體,然後就換個地方再次安然不動,似是在恢複體力,休養生息。
可那兩名小修士卻樂嗬嗬的,在不斷湧出的法術中,臉上漸漸變得癲狂。
“嘿嘿,讓我來試試築基妖獸到底有多厲害!”
他們一直都隻能和一些低階妖獸纏鬥,就是低階妖獸中,也有太多不好對付。現在見背甲璿龜如此老實,就起了賣弄之心。要是斬了背甲璿龜一劍,以後出去也有了吹噓之資,那就是彆看隻是區區煉氣期,可是已經和築基妖獸鬥過!
如此想著,其中一人當即攝出一道劍光,就向璿龜火紅色的鳥首斬去!
璿龜這個時候忽然轉頭,盯著那道向自己斬來的劍光,然後張開尖銳的長喙,發出一道裂木般的刺耳巨響!
隻是這道聲音還沒發出來,在一旁的吳廣元立時將身前銅鈴搖晃。
“鐺鐺”的清越之聲傳來,本是悅耳舒心的聲音,可此刻璿龜聽到之後,若遭雷殛,拖著小山丘般的身軀顫抖不休,口中更是發出痛苦的嘶吼之聲。
然後那道劍光就自天際傾落而下,若一道銀光劃過,斬在了璿龜鳥首之上。
璿龜立刻發出一聲更為痛苦的嘶鳴,悠遠綿長,蕩蕩不絕。
小弟子見璿龜鳥獸已有一道血痕,雖然不深,也沒有鮮血流出,可還是很滿意,笑了出來。
可這個時候,璿龜突然盯著這個小弟子,眼中若放出光來,充滿怒意。
這一盯讓小弟子瞬間毛骨悚然,如在冰窟。他當即笑不出來,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可是回頭一看,見到吳廣元大師兄在他身後,微笑地看著他,似是默許、認可,好像還有一些稱讚之意。小弟子當即感到心安,訕訕笑了一下,對旁邊另一名女修說道“何師妹,你看我剛才的那一劍,已經能在中階妖獸身上留下傷痕。這道沛雨銀龍劍訣威力已經初顯,再練一段時日,隨著我修為提升,就能將此妖獸頭完全斬下來了!”
姓何的小師妹聽了之後,拋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說道“沛雨銀龍訣?呸!宗中基礎劍訣就基礎劍訣,你就換了個施法動作,就真當自己獨創,起了個這麼不要臉的名字。彆以為我沒看見,剛才你斬出一劍後,璿龜暴怒,要不是有吳師兄鎮著妖獸,你怕不是早就屁滾尿流,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