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兒聽此聲音,身上浮現的靈光一個閃滅,差點就要黯淡下去。連帶著她的身軀一顫,浮空之力消失,在空中一個趔趄,就要栽倒在地。還好她第一時間穩住身形,輕飄飄落在地上。隻是她心底突然泛起冰涼,若在冰窟之中。
她抬頭向天上看,果然還是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正是吳廣元。隻是現在的吳廣元身上的蟒紋道服破爛不堪,頭發披散,看起來狼狽之極。他麵色有些猙獰,還是淡淡平和的笑,在李新兒眼裡,卻成了扭曲醜陋之狀。
李新兒不敢再走,來自吳廣元的神念已經鎖定住她,更是有一股黏稠、腥臭的氣息纏繞。她看了看懸在吳廣元身前的猩紅長劍,知道自己一動,就會有殺身之禍!
這個時候,衛含香的傳音又來,道“有我護著,你走你的,不要害怕。”
衛含香的聲音雖然冰冷,仍還是女聲,隻是李新兒心下有疑惑,她怎麼也和識海之中那副麵孔聯係不到一起。可是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一猶豫,然後再起靈光,就要飛走。
這個時候吳廣元臉上的笑容收斂,現出了狠色,沉聲道“師妹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李新兒頭也不回,沒有說話,直接浮上半空,再次化為一道流光,就向遠方而去。
見此,吳廣元拿出乾坤禦獸鈴,曲指在上邊一彈,一道清越之聲若水波蕩漾開來。無形之中,似有一道光波刹那而至,讓李新兒化為的流光一滅,差點又要自半空之中跌落。
也就是這一刹那耽誤的功夫,那柄猩紅長劍攜帶洶洶之勢,飛射而出,朝李新兒斬去!
李新兒感受到身後凜冽勁風,不禁回頭去看,隻是她方一轉頭,就見一道紅光越來越大,轉眼間充斥整個眼球。她恐慌不已,這速度,以她修為,避無可避!刹那間,她就覺得不應該聽暗中那人的話。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她身體僵硬,已是怔住不動。
就在猩紅長劍即將斬來之時,忽然一道熾烈劍光,三丈之長,自虛無之中而來,狠狠斬在猩紅長劍之上。
“鐺!”兩劍相交,發出清越之聲!
後來的那一劍,染著半邊天火,將這林地照得若在炎夏。
李新兒在空中被一道熱浪吹飛,在空中連卷數次,才穩住身形。她不敢細看,連忙化為一道流光激射而去。顯然此地鬥法就是劍勢餘威,她也禁受不住。
吳廣元身軀一震,竟吐出一口血來!他朝靈劍一點,一道紅光刹那而至,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斜睨一眼,就看到劍鋒之處,多了一道豁口,當即臉上又是一暗。這把靈劍也是極品靈器,交鋒之時,有劍光護著劍身,所以斬在堅硬之物的時候,一般是劍光先碎,然後才能斬到劍身本體。
他沒想到僅是一個照麵,兩劍相交,一擊之下,就瞬間破開了他這把劍的劍光,而後斬在了靈劍本體上。
這個豁口雖然不大,可靈器煉製除了材料之外,關鍵就是刻印紋絡。紋絡和靈器混為一體,缺了一點,都能讓劍的靈性減滅。劍還能修複,隻是需要時間,現在的話威能定會有所減弱。
吳廣元眉頭一皺,盯著靈力泛動之處,就看到一道人影自虛無之中走出。
“隱身符!”
從那道人影顯現出來,他就知道是為何,隻是尋常隱身符隻能騙騙同境界,或是實力不濟之人。他方才就感覺此地靈力有異,在想李新兒煉氣六層,何以能破開他的紫紋環。不過他沒有多想和懷疑,可沒想到此地竟藏了另一名修士!而且這張隱身符品階不低,竟將他也瞞了過去!
吳廣元連忙升起警惕之意,看著身影逐漸顯現出來的衛含香,氣勢若浪濤般,一波高過一波,不禁露出鄭重之色。他收起長劍,並在身後,然後沉聲問道“敢問道友是何方門派,在此插手我天道宗的家事?”
“天道宗?”衛含香聽了之後,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果然越是小門派越愛起一些唬人的名字。就是明修之地的七派十二宗,也不敢以天道而稱。
看著冷笑的衛含香,吳廣元臉色不禁變得難看,天道宗在湯國修仙之中,勢力也算不大不小的門派。對麵那人聽到之後,竟不知敬畏,還笑了起來,顯然是不害怕天道宗。他已看出,衛含香在以劍截住他斬向李新兒的那一劍之時,顯示出來的靈力波動也是煉氣十二層。
這等修為,有何臉麵瞧不起有元嬰修士坐鎮的天道宗?!
吳廣元臉上露出了獰笑,看著衛含香,冷冷道“這樣看來,你已經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不管你是哪個門派的小修士,今天恐怕走不了要留在這裡了!”
衛含香不害怕威脅,冷笑道“我就是知道了又怎樣?現在已經有人逃走,就是我不說,你做的這些事很快都會暴露出來。到時候不用我動手,自然會有人收拾你!”
吳廣元聽到此話,笑了起來,道“你是說李新兒?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靈氣稀薄,方圓百裡,沒有修仙之人常駐。以她修為回到宗門,最少也是兩天之後。我早已在他們每個人體內種下禁製,自有追尋之術。將你收拾之後,追到她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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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含香了笑了起來,眼睛突然明亮,裡邊若燃起了烈火。她看著吳廣元,刹那間威勢全展,道“看來你很有自信打敗我?”
林地中忽然起了一陣旋風,在二人之間形成,卷起了無數枯葉。就連沒有樹葉的樹木,也枝杈亂顫,一些細小點的,更是樹身都開始搖晃不休。
感受到此威勢,吳廣元臉色數變,最後身上直接起了靈光,才將那股火焰熾烈之意抵擋在外。隻是他悄悄升起了一道冷風,將額間不知是熱出來,還是氣勢相抵害怕而浮出的汗,悄然無息抹去。
衛含香看著他這副模樣,眼中殺機一現,冷道“你不會覺得同是煉氣十二層,咱們兩個修為就能一樣吧?也罷,像你這種孤陋寡聞之人,恐怕是沒法理解。”
“你……”吳廣元指著衛含香,臉上表現出極端怒意,連指著的手指都顫顫巍巍,可是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他忽然看到衛含香一隻手中拿著的火紅色長劍,不禁眉頭一挑。方才兩把劍相觸,他的劍上有了豁口,而衛含香的靈劍仍是光芒湛湛,完好無損,散發無儘熾熱之意。他瞬間浮現萬千想法,連眼珠都不禁轉了起來。
衛含香臉上若覆蓋一層寒霜,這種冰冷的神情她最拿手,表現出來,自是渾然若雪。看著吳廣元這個樣子,她威勢再顯,加大一分。兩人之間的風已經吹飛在天,快到腳下的位置。她盯著吳廣元,眼中驟現冷光,然後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吳廣元不再猶豫,身上靈光乍現,當即化為一道流光,轉身而逃,瞬息遠去!
看著吳廣元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天邊,維持著一副冰冷、冷漠表情的衛含香這才突然鬆了一口氣。她另一隻手悄然握著的靈石鬆開,那枚靈石已經光澤黯淡,靈性全無。她再次拿出了一枚靈石,汲取裡邊的靈氣。
方才不過是一種清霞門的修煉秘法,在驟然之間,可將威勢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階,從而不戰屈人之兵。如此是為了嚇嚇吳廣元。她現在靈力還未恢複,以這種狀態對戰上吳廣元,沒有完全的把握。是以先將對方嚇跑,爭取一點時間,好恢複靈力。
沒想到吳廣元走得那麼乾脆利落,讓她還剩下的兩成靈力無法施展。她本來還想著要是吳廣元不走,不惜再以赤瑩劍來一擊微小版的劍斬殘陽,好讓他知道兩個人的差距,知難而退。可沒想到僅是展現出了一點遠超煉氣十二層的氣勢,吳廣元就直接遁走,連猶豫都不猶豫。
現在回想起來吳廣元臨走之前的種種反抗的表情,一副道貌岸然、大義凜然的模樣,衛含香忽然有一種感覺,這該不會是吳廣元為了留一點顏麵而裝出來,其實心裡早就已經害怕得在思索如何逃走了吧?
她不得而知,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刹那間,將這幾天的陰霾心情全部拂去。
不管怎樣,吳廣元走了,璿龜還在。她現在有靈石,到時候再取璿龜之血,就能將柳岩給救活,如此,柳岩就能蘇醒過來,接下他們就可以一起想辦法回到明修之地,回到燕國,回到清霞門。
在山林中的三天,她身心憔悴,一身修為神通因要給柳岩施展枯木逢春之術,所以無法施展,連換個地方她都得考慮柳岩虛弱的身軀能夠禁受得住。好在現在一切都快有了結果。
她一邊恢複靈力,一邊去看看背甲璿龜怎麼樣。先前璿龜發怒,朝吳廣元而去,幾番動靜之後,安定下來,然後吳廣元就來了。想必他已經將璿龜收服。接下來就是取璿龜精血和切割材料,這些作為丹靈殿的弟子,她即使不會,也學過不少,現下正是實踐的好機會。
她一走過去一邊在想講學堂中教的種種,還好她天性聰慧,都還記得。想著想著,她按耐不住,有了躍躍欲試之心。
這個時候,璿龜那小山丘般的身軀已經躍入她的眼中。此時璿龜匍匐在地,一動不動,要不是神念之中還能感受到一絲生機,衛含香還以為璿龜已經殞落。她倒是希望吳廣元直接將璿龜斬殺,這樣就不用她再動手。隻是吳廣元已走,她也隻能歎息一聲,然後就要祭起靈劍,向璿龜鳥首斬下。
可這個時候,她忽然看到璿龜四肢上還有紫紋環禁錮,刹那間她腦海之中醒悟過來。哪有修士逃遠靈器還在的,而且還有不弱的靈性。這點念頭剛起,她忽然若有所感,立馬飛身往旁邊移動三丈。
一道樸實無華的猩紅劍光擦著她衣服一角迅疾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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