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兒行走在小道上,和少年邂逅之後,她眼睛迷蒙,再次暈了起來。她走路飄飄然,若穿梭在百花中的蝴蝶,有著說不出的靈動和自由。
她開開心心地往回走去,到了鄉老的家之後,就在鄉老準備的一側廂房中準備睡下。隻是忽然有一刹那,她遽然一驚,若被鋒銳之物刺到了識海之中。她腦袋一疼,立馬默運靈力,自醉酒之中醒轉過來。
她抬眼透過山間簡陋的窗戶格柵向外看去,隻見夜天之上,仍是一片蒼茫的雲氣。此時非常安靜,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之聲,可是在這一片靜謐之中,她卻怎麼睡不著覺,心臟忽然急劇跳動起來,不安、惶恐一齊自心底湧了上來。她的身體不受控製一般,不住顫抖。
她將自己身軀蜷縮起來,可還是感到一股寒冷不住蔓延,即使動用了靈力,也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她索性不睡了,盤膝坐下,修煉起來。
她本已打算來到此山之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行修仙之事。可今晚忽然而來的感覺,唯有在修煉之中才能短暫得到心安。
於是這一夜,李新兒不睡,在廂房之中修煉起來。可是她靈力在來之前已經充盈,再修煉下去,無非是往煉氣八層進展。她知道以自己資質,能來到煉氣六層已屬機緣巧合,怎敢再奢求再進一境?可是如不修煉,那種不安之情就會越發濃鬱,讓她怎麼輾轉都睡不著覺。
可是隨著時間,她的不安沒有被撫平,反而越發濃鬱起來,她開始焦急和慌亂。她不敢再修煉下去,到不了入定狀態,繼續修煉,定是要走火入魔。所以她備受煎熬。
好不容易撐過了這一晚,一抹光線正好從兩山交接之處照了進來,晨光熹微,灑滿了整個山村。
李新兒忽有所感,走出了院落。鄉老他們還沒醒,仍在自己屋內,所以此時的院落內清冷得若浸在一潭水中。
李新兒抬眼望去,隻見山村的半空之上,正萌動著兩團光芒,若垂落而下的雲。上邊正站著兩個熟悉的麵孔,一個是吳廣元,另一個則是趙蕭然趙執事。
李新兒禦器飛上了半空,看著眼前兩人,苦笑了一聲,道“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還不等李新兒說太多的話,吳廣元就施展出雷霆威勢,靈壓直接壓力過去,然後厲聲叱喝道“李新兒,你勾結外人,殘害同門,還將璿龜據為己有,你已罪無可赦!今日我和趙執事特來將你擒回山門,勸你束手就擒,還能有轉世之機。要敢不從,亦可將你就地斬殺!”
被吳廣元威壓一震,李新兒若負大山之重,飛在半空中的身軀往下一壓,竟差點撐不住,行將栽落而下。她一掙紮,就是汗水涔涔,一時之間,竟連說話也變成了一件極其困難之事。
她沒想到在趙執事麵前,吳廣元就還敢此事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氣壯,還敢動手腳,不讓有反駁的機會。
她忽然冷笑一聲,緩緩、艱難地抬起了手,指著吳廣元道“不過是欺世盜名之途而已,還敢栽贓陷害於……”
隻是這話還沒說完,吳廣元威壓又是一震,喝道“大膽李新兒,在趙執事麵前還敢指手畫腳,看來你是沒認錯之心,那就彆怪我們無情!”
說完之後,他還特意看了身旁趙蕭然一眼,恭敬道“趙執事,看來李新兒沒有認錯之心,還想狡辯,您看是將之斬殺,收在魂幡之中慢慢折磨,讓其不得輪回,還是將其擒住,然後送回宗門,聽候發落?”
趙蕭然看到李新兒之後,胸膛起伏,是在盛怒之中。他眼中布滿了血絲,看著李新兒如看仇人一般,尤其是手微微顫動,似乎隨時都有心想要動手。
在一旁的吳廣元見此之後,微微了然,繼續道“趙執事,要是將李新兒擒回師門交給事務殿,從審判開始,到最後處理,沒十天半個月根本結束不了。此次前來事務殿的張執事和我們說過,不管是李新兒還是和她勾結的神秘人,隻要將之抓回去就行,不論死活。”
聽此之後,趙執事微微一動,斜睨了吳廣元一眼。
吳廣元本來心裡一慌,不住思量,是不是自己表現出來的殺李新兒之心太過明顯?
可隨後他就觀察到趙執事眼中除了憤怒之外,還有淡淡的傷心難過之意,當下他就明白過來,趙執事不是不想殺李新兒,而是不能殺了,如此難以報趙列之仇,也難以給宗門一個交代。而且,要是他記得沒錯,趙執事雖然狷狂無忌,做事大開大合,可修煉的是正道功法,於殺人這塊,還是有所顧慮,怕被怨念纏身。
於是吳廣元悄聲道“趙執事,這李新兒既然沒認錯之心,還想狡辯,那不妨交給弟子,我有一門秘術,可將之束縛成為傀儡,隻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有片刻清醒。至於隨後怎麼發落,那就交給您來處決!”
趙蕭然聽了之後,閉上了眼睛,將眼中的悲憤的神采全部隱去,換成了冰冷之色。他本就高大魁梧,一身蟒袍都遮不住其身軀,顯得鼓鼓脹脹。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他忽然看著李新兒,厲聲說道“李新兒,你愧對我天道宗,今日趙某就要替宗門除害,將你自世間鏟除,以免危害人間!”
李新兒聽了之後,如遭雷殛,身軀不住顫動,嘴中更是支支吾吾,好像在說些什麼。隻是她拚儘了力氣,竟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見反抗不得,她忽然不再努力說話,直接盯住了吳廣元,放出最陰厲的眼神,臉上亦有一抹冷嘲熱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