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人眼睛微張著，呼吸很輕很輕，臉上都是血，襯著她的臉色白的嚇人。
賀景琛不敢伸手去碰她，隻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他伸手摸了一把，這才發現是自己的眼淚。
“尤佳人你怎麼樣？”他的聲音哽咽在喉嚨口。
尤佳人依舊沒有反應，隻是睫毛輕輕眨了眨，賀景琛心頭頓時燃起希望，抬頭朝著圍觀的人大聲喊道
“救護車！快喊救護車！”
肇事的司機這時候顫抖著過來，鼓起勇氣道“救護車喊了，一會就到了。”
司機顫巍巍地看了眼血越來越多的人，有些絕望。“她還能還能活嗎？”
聞言賀景琛雙眼赤紅，猛地抬起頭，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來。
“你最好現在就跪地祈求老天保佑她活著，否則我會讓你下半輩子生不如死！”
他的眼神太過狠厲，原本就膽戰心驚的司機一下子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裡喃喃地嚎出幾聲佛號。
向暖這趟電梯坐的一點都不順，明明不是上下班高峰時段，上下的人卻特彆多。
越是心急，電梯反而下的越慢。
等她奔出大廈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前麵馬路上傳來的嘈雜聲。
“前麵好像出車禍了，我們去看看。”和她一起下來的兩個姑娘，挽著手一起去看熱鬨。
向暖卻像被下了定身咒，腳一步也動不了。
心中的慌亂越來越大，她幾乎下意識地感覺，出車禍的就是尤佳人。
心“砰砰砰”的狂跳，炸的她耳朵都疼起來。
遠處響起救護車的聲音，向暖再也不敢耽誤，咬了咬牙拔腿往馬路上跑去。
人很多，她費儘全力擠進去。
把這麼多年她所知道的東西方的神明都祈求了一遍，擠開擋在她麵前的最後一個路人。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賀景琛，頓時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煙消雲散。
向暖甚至都來不及看躺在地上的人的麵容，就痛苦嗚咽一聲
“佳佳！”
原本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人，聽到好友的聲音，嘴巴輕輕張了張。
賀景琛第一時間發現，連忙朝著來人狂吼
“向暖，你你快過來！向暖！”
眼淚已經完全遮住了視線，向暖撲到尤佳人身邊，入目皆是鮮紅。
“啊！佳佳！佳佳！”向暖哭得撕心裂肺，語調都顫的不成樣子。
尤佳人剛開始覺得渾身都疼，但是漸漸地感覺整個人越來越輕，意識漸漸渙散，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賀景琛，但是她動不了也說不出話。
直到向暖的聲音傳來，那是她從幼兒園就要好的朋友，此時卻哭得那麼傷心。
她掙紮著讓自己清醒一點，她動了動嘴唇，想要出聲安慰她彆哭，她用儘全身的力氣，呢喃出聲。
“對不起把你的外套弄臟了”
向暖趴在她身側，把耳朵湊近，在聽清楚尤佳人說的後，愣了半秒，隨後哭得更大聲。
“你是傻的嗎？這個時候還操心這個，衣服臟了沒關係，我們可以再買！佳佳，你要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尤佳人想要笑一笑，但是她太累了，就這樣閉上眼沒有痛苦地睡下去吧。
“尤佳人，你彆睡！你睜開眼！”賀景琛緊張得聲音都打著顫，“救護車！救護車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