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誌英哈哈一笑,連聲應下。
西垂的太陽逐漸變得又大又紅,刺眼的光芒換成了更加柔和的橘紅,而那變得鬥大的夕陽則化作了血紅。當那被染紅的雲彩漸漸被淺紫灰的暗夜浸染時,裴謹、薑一平和花樅出發了。
他們的小隊不過十人,選的皆是寨子裡會騎馬的壯漢。
一刻鐘後,秦誌英才帶著李爭一行人出發,他們這一隊隻有他們兩人有馬,其餘步行,行程自然慢了許多。
趙卿諾望著隊伍末位那兩個略顯熟悉的背影,歎息著搖了搖頭。
待天空的灰色漸漸變深,皓月攀升之時,趙卿諾鑽到一旁的密林中,換了寨子那統一的服飾,腰間纏著麻繩,開始發力狂奔……
到了睢陽縣附近,裴謹抬手叫停,望著縣城的方向蹙起了眉心。
花樅學著裴謹的模樣去看,除了城牆上來回走動的人影,什麼都沒看到,遂出聲問道“郎君,是有什麼問題嗎?”
裴謹耳尖微動,瞥了眼一旁剛剛晃動了一下的草叢,輕聲應了一句。
趴伏著躲在草叢裡趙卿諾自然也發現了睢陽縣的異常。
和他們曾推測的一樣,城門緊閉,外頭是修了一半,便扔在那裡的養馬牆。
然而那城牆上的巡邏衛軍數量明顯比那夜少了許多,偶爾走動的也不過一兩人,態度肉眼可見的散漫。
經過前頭寨子偷襲,以及他們三個夜闖之事,論理應該更加警戒才是。
可他們如今的樣子,倒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感覺。
能做到一州之長的人,趙卿諾可不相信會是個蠢得,那邊隻有一種可能……
有詐。
二人同時想到。
然而即使猜測到對方有詐,他們也必須夜襲。
一則,需要儘快救人離開,事情不能繼續拖下去,越拖隻會越被動,甚至錯失良機。
二則,寨子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費力挖地開路,給對方徒增看料。
“換策略,強攻城門。”
裴謹話一出口,眾人愣了一下,旋即互相對望一眼,緊跟著全都把視線投向前頭的一個漢子身上。
這漢子是最早跟著秦誌英的夥人,因而有些威望“郎君,天王說要挖地開路偷偷進去,強攻我們打不過的……”
“是啊!”
“你這樣和直接讓我們去送死有什麼區彆!”
……
眾人紛紛附和。
裴謹由著他們去嚷嚷,聲音漸大也不製止,甚至聽到裡麵辱罵他的話,也不理睬,隻是一言不發的聽著。
花樅剛要張口喝止,就見裴謹朝著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他隨著這些人去嚷嚷。
那些人本就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白臉看不順眼,此時見他不管,罵的愈發起勁兒,你一句我一句的聲音越來越大,約麼半盞茶的功夫,才逐漸回過味來,聲音慢慢變小,直到恢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