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去,咱們與他不合的事早就擺到明麵上了,也不差這一件事。”程嬤嬤不以為然。
“也對,還真不差這一件事了。”譚高想想也是,反正他要高升離開長豐。
趙卿諾幾人回到堂屋,香蘭將程嬤嬤的話學了一遍,聽得薑一平和希來侯眉心緊皺。
二人對視一眼,說起與譚高的對話,並將自己的猜測說出
“他們應是想拿姑娘還前程,我們覺得,長豐縣的事恐怕和那位知州脫不了乾係。”
趙卿諾點頭讚同“如今隻能虛與委蛇,等裴謹那邊把城裡護衛引出去,到時候直接抓人審問。”
她按了按眉尾的太陽穴,一開始隻以為是豪強,想著探探人品,若是綦鎮潘家那般,想法子收編,若是為禍鄉鄰的惡霸,便扔去挖礦,哪成想竟有扯到知州。
莫不是王朝衰亡之際,貪官惡吏便會打窩子一般一起湧出來?
就是不知道城東的那一處民居裡住著什麼人。
此時被趙卿諾惦記的城東那一戶人家此刻也正在談論著他們。
李橋坐在上首,雙目閉合,手上捏著一個雙葫蘆瑪瑙鼻煙壺,放在鼻子下輕輕嗅著。
他有鼻窒之症,自家閨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尋了個方子,配上一副藥放在鼻煙壺裡,時不時嗅上一嗅,才能正常呼吸。
“譚高讓你暫時不動那些人?”
下頭跪著的人聽到那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立時挨了矮身子“譚爺說來人身份不明,觀察幾日,確定沒問題再動手。”
李橋哼笑一聲“他和程美娘攪合到一塊兒為的是什麼,真就拿彆人當傻子嗎?不動就不動,上頭讓他管著這長豐俗事,這份麵子我要給的……
你點兩隊人盯著,隻要那幾個女子出城,就把人處理了,女的你們領回去玩,男的照舊割了舌頭送礦上去。”
“那譚爺和程媽媽那怎麼交代呢?”
“成日裡打打殺殺的也不好,偶爾該做些積德行善的事。”李橋睜開眼,盯著鼻煙壺瑩潤的壺身緩緩說道,“將割下來的舌頭做成包子送他們做朝食。”
“是。”
跪著的人正要退下,腿伸到一半,忽聽李橋再次出聲說道“程美娘那個蠢貨,真當我不敢動她?夜裡砍……”
話未說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李橋一把攥緊手中的鼻煙壺,霍然起身,麵露驚駭,拔腿朝外跑。
跑到一半忽地停下腳步,沉聲吩咐“你帶人去礦山看看情況。”
得了命令,這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飛一般衝了出去,片刻後,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李橋臉色發青,背著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那樣的巨響除了礦洞塌了,不做他想。
挖礦把洞挖塌雖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可上頭不會管,怨他做事不利是小事,若是牽連了閨女,害她受埋怨失寵……
等了許久不見,李橋揚聲吩咐“來人,把城裡的男丁全部召集起來,帶人去礦山。”說罷,自己也往外走去。
趙卿諾他們在院子裡也聽到這震耳欲聾的巨響,麵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