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啁啾成韻,偶爾穿插著雞啼狗吠。
花雲寨的清晨,這些村落裡特有的聲音一個不落。
靜中起喧,可卻能給人無比的安心感,好似昨日的戰爭是一場鏡花夢影,隻有經曆過那場戰鬥的人才知道,隻差一點,村寨的這份祥和就將永遠被打破。
真好啊,裴奈在檀木架子床上伸了懶腰。
時辰尚早,可她身體習慣了每日晨起練武,從未懈怠,哪怕昨日剛受了傷,此刻也閒不住。
她洗漱好便轉移到院子裡,正當她按照往常的節奏溫習招式時,有人推開她的院門,不給她反應時間,直接持多刃雙鉤向她刺來。
那雙鉤一頭是鋒銳的利弧,可勾壓武器,令敵手繳械,另一頭是尖細錐刺,側邊連接著月牙刃。
常規的雙鉤隻有月牙刃下一處護手,其他地方皆是鋒刀,可眼前這雙鉤明顯做過改良,除卻兩頭的尖鉤、錐刺及側邊的月牙形刀刃,中間很長一段都改成了安全可持拿的棍狀,精雕細刻,錯彩鏤金。
好看,但是花裡胡哨。
裴奈順手持槍一擋,破開對方的襲擊。
緊接著對方順勢單邊一勾,將她的長槍鎖住,順著槍身朝她側劈來。
裴奈一抬手,長槍淩空挑起,擺開對方的長鉤,手腕橫轉,槍即半空朝敵方劃去。
對方後撤時提長鉤微擋,雙手似被震得有些不穩。
裴奈收槍,方才甫一動手她便有預感,果然定睛一看,來者竟是一個女子。
她是岐魯貴族的打扮,衣裳有著異域特有的華麗,卻很利落自如,未顯拖遝。頭上長發褐色帶卷,五官明豔奪目,嬌媚且高貴,雙瞳如玉,眼波流轉不歇,生的是落落大方。
“你確實厲害。”女子眉毛一挑,用天耀話說出對她的讚揚,隨後雙鉤在她手掌騰空轉過一圈再次攻來。
雙鉤起伏間吞吐如浪,裴奈短時間與她連過兩招。
“你是何人?”裴奈一邊回防,一邊問道,因為對方是女子,還未知敵友,便不曾下狠手。
這人不答她,她的雙鉤非常克製長槍之類的單手武器,裴奈本可以遠距離揮斬,但沒硬下心,竟讓對方抓住機會,兩柄鉤頭連接,將裴奈困住,連鎖回轉,向中間絞壓。
隔著庭院的籬笆,外麵傳來達奚安一聲岐魯語的怒喊,裴奈大概聽懂了,是在喝止女子的行為。
但女子動作已經施展,裴奈為避此招,以槍身作棍帶風向她橫掃。
對方唯能鬆開左手的武器,一鉤連帶另一鉤,空中朝外一蕩,隨她狼狽後撤又回到手裡。
槍柱打在女子身上,卻未下狠手,因此隻是令她吃痛不已。
院門被踹開,威壓轉瞬迫來,從頂部壓下,女子有些喘不上氣。
顧瑾珩快步過來,對著裴奈,臉上有著焦急,看向她的腰側,“傷處可有大礙?”
方才的打鬥讓裴奈的傷口再次撕裂,“有些崩開。”
韓睿澤和達奚安等人也陸續進來,韓睿澤走到旁邊,已聽到裴奈的話,皺了眉卻未吭聲。
“她是我四妹達奚尚樂,先彆傷她。”達奚安替女子解釋道。
原是岐魯的尚樂公主。
他若是再晚說片刻,達奚尚樂的腦袋想是都要被染了怒氣的威壓劈開。
顧瑾珩沒有再下死手,卻對達奚安怫然怒道“貴國要是教不好公主的禮儀,我們不介意向岐魯皇請旨,將她接來朝陽替你們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