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巍峨城門之下,一道威嚴的身影赫然攔住了去路,正是鳳鳴郡的郡守,他神色凝重,仿佛攜帶著不可抗拒的天命。
“薛相爺有令,此間不容妖言惑世之風!”郡守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周遭的喧囂,直抵人心,“凡豐涼郡來客,若有妄言夏日飛雪之奇談怪論者,皆視為蠱惑人心,當處以杖刑十杖,以正視聽,警示萬民。”
言罷,幾名守城士卒應聲而動,動作利落而不失謹慎,將一旁的王胖子自顛簸的牛車上拽下,卻又不失威嚴地按坐在一張早已備好的長凳之上。
王胖子的父母,刹那間淚水決堤,哭得肝腸寸斷。
“求您了,官爺們,手下留情啊!”老者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儘的哀求,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堅硬的石板上,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
“我們發誓,絕不再提及那夏日飛雪的荒誕之談,我們會老老實實守在鳳鳴郡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足不出戶,安分守己。”
四周,聞訊而來的百姓漸漸彙聚成一片人海,他們或麵露同情,或交頭接耳,卻都靜默地見證著這一幕。
就在這時,一記無情的板子狠狠落下,王胖子痛苦的呼喊劃破了這沉悶的空氣。
郡守見周遭百姓漸次圍攏,目光彙聚之下,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而威嚴,仿佛能穿透人心:“爾等身為豐涼郡之民,可曾自省,今日之行,錯在何處?”
王胖子身形微顫,額間冷汗涔涔,喘息間夾雜著幾分不屈:“我,我僅欲接年邁雙親歸家頤養天年,此舉何錯之有,還望大人明察!”
郡守聞言,眸光一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聲音更添幾分冷厲:“哼,冥頑不靈!來人,繼續行刑!”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清脆的板子落下,空氣中彌漫開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現在,你可願認錯?”郡守再次發問,聲音中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王胖子強忍劇痛,抬頭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郡守,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懇求:“小人愚鈍,實難揣測大人之意。懇請鳳鳴郡守大人慈悲為懷,明示小人究竟所犯何罪?”
郡守神色威嚴,沉聲質問道:“爾等竟敢散布妖言,蠱惑人心,蕭雲嘯王爺預言八月飛雪,乃是對聖上德行之非議,此事是否屬實?”言語間,威嚴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
王胖子雖粗獷未習文,卻心懷忠義,深知蕭王爺宅心仁厚,曾親找神女求取靈藥,解救滿城百姓於水火之中,此等恩德,豈是他所能輕易誣陷?
他雖麵有懼色,但言辭懇切:“回稟郡守大人,小人愚鈍,不解大人所言何意。我不過一介匹夫,心係家中高堂年邁,無力自理,故將他們接至豐涼郡中,以儘孝道,此乃人倫常理,何錯之有?又何來屈打成招之說?”
圍觀的百姓聞言,麵麵相覷,心中暗自思量,議論聲雖輕,卻如細雨般在人群中悄然蔓延。
“說得也沒錯,王胖子早年就在豐涼郡和布行老師傅學藝,據說老師傅沒兒沒女,死後,就把鋪子給王胖子經營,王胖子時不時會回來看望父母,人家想接走,也沒有問題啊!何故杖刑?”
“你傻了吧,他可是豐涼郡回來的,從豐涼郡回來的哪個不說,什麼夏日飛雪,朝廷定了,這是妖言惑眾,迷惑百姓。”
“豐涼郡傳說有神女護佑啊!”
“快,拉倒吧,哪裡有什麼神女,你見過?你也見過?”百姓們搖搖頭。
郡守冷哼一聲,喊道:“杖刑!”
士卒高高舉起庭杖。
這時,人群之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難以置信的驚呼,如同平靜湖麵被驟起的狂風掀起波瀾,“雪……下雪了!”那聲音初時顫抖,隨即轉為驚愕,繼而化作一片嘩然。
“真,真,真的,是,八,八,八月飛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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