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國,竹山林。
在一座極小的茅屋內,幾個人圍著火堆而坐,跳躍的火光在簡陋的牆壁上勾勒出模糊的輪廓,他們的身影在光影交錯間拉長又縮短。
外麵的雪已經將這裡全部覆蓋,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依舊不緊不慢地累積,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已至半人高度。
劉阡將軍綠色的軍用水壺灌滿潔白的雪花,隨後,他緩緩步入溫暖的柴堆旁,將水壺穩妥地置於劈啪作響的柴堆之上,他轉身,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取出幾塊精心包裝的壓縮餅乾,先是恭敬地遞給了一旁端莊溫婉的皇貴妃,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感激的微笑,接著,他輕步至侍女身旁,將一塊餅乾遞入她纖細的手中,最後遞給了嚴明寧和李秉禮。
劉阡的話語沉穩而有力,他輕撫手中那看似不起眼實則能量滿滿的壓縮餅乾,言道:“此物名為壓縮餅乾,一枚入腹,足以禦饑寒。此刻,外間風雪如狂,我已遣精銳數名,踏雪尋徑,探其可行與否。此間陋室,乃未雨綢繆之所,地窖中藏有乾柴與食糧,足以維係我等生計十數日之久。若天不佑行,依計,王爺必率眾前來援救。然,娘娘千金之軀,卻需屈尊與此,與我等共避風雪,實乃末將之過。”
皇貴妃聞言,眸中閃過一抹堅毅之色,她溫婉一笑,語帶堅決:“風雪無情人有情,本宮既在此,自當與將士們同甘共苦,共克時艱。劉將軍,務必以將士安危為重,萬不可有絲毫懈怠。”
劉阡拱手道:“娘娘放心。”
驟然間,一縷細微而密集的聲響,悄然穿透寂靜,讓屋內眾人不由自主地屏息靜氣。劉阡身形未動,雙眸卻已如鷹隼般銳利,雙手緊握腰間雙刀,寒光微露,透露出不容小覷的戒備。
這簡陋的茅屋,巧妙地隱匿於皚皚白雪覆蓋的土丘之間,若非刻意尋覓,幾乎難以察覺其存在。然而,在這與世隔絕的安寧之下,警惕之心卻如磐石般堅固,不容絲毫懈怠。正當氣氛緊繃至極致,一陣熟悉而沉穩的聲音,穿越了風雪的屏障,悠悠傳入耳中:“劉將軍。”
那聲音,讓劉阡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他緩緩推開門扉,寒風夾雜著雪花迎麵撲來,他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劉阡沉聲問道:“何以有此異響?”
兩名風塵仆仆的士卒,肩並肩,合力拖拽著一名形容枯槁之人,那人衣衫襤褸,如同秋風中搖曳的敗葉,發絲淩亂地貼在額前,眼中失去往日的光彩,單薄的身體在寒風中已然沒有了動靜。
兩名士卒說道:“劉將軍,我等方才探路歸來,於荒野間偶遇此人,幸而察覺其尚存一絲生機,便不敢怠慢,急忙帶回。”
李秉禮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被拖拽的身影上,初時隻是淡淡一瞥,隨即眉頭微蹙,似覺有異。待他再度定睛細看,心中猛然一震,脫口而出:“禮部侍郎李毅!”這四個字,如同寒夜中的驚雷,瞬間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嚴明寧聞聲,身形一展,幾乎是在瞬間便來到了李毅身旁,他蹲下身,仔細看著這位昔日朝堂上的同僚,隻見李毅麵色慘白中透著不正常的紅暈,身體僵硬如冰雕,顯然是長時間暴露在嚴寒之下所致。
“李毅……李毅!”嚴明寧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可置信,他顫抖著手,輕輕探向李毅的鼻息,心中默默祈禱,指尖傳來的微弱氣息,讓嚴明寧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還有氣息!快,速速將他安置到暖和之處,準備熱水與米湯,務必救回李大人一命!”
“快,把他放到火堆這邊來,給他用溫熱的水擦乾全身,換上咱們的軍服,給他喝些熱水,快。”劉阡喊道。
皇貴妃聞言,優雅地起身,與身旁的侍女輕移蓮步,步入地下室深處,留給這片空間以必要的私密與尊重。
過了許久,終於,李毅的身軀不再僵硬,他緩緩睜開眼簾,眼中閃爍著初醒的迷茫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堅韌,目光呆滯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李秉禮見狀,連忙俯身,聲音溫和而充滿關切:“李兄弟,感覺如何?”
李毅的嘴角艱難地勾起一抹笑,那笑容雖淡,卻滿載著不屈與慶幸,“活著……就很好。”
嚴明寧眉頭微蹙,語氣中滿是關切:“李兄,你何故衣衫單薄至此?這寒風凜冽,豈不寒徹骨?你麵上那道疤痕,令人觸目驚心,究竟是何緣由?”
李毅淡然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堅毅:“明寧兄,勿需掛懷。朝堂之上,欺君之罪,如履薄冰,萬劫不複。幸而我已妥善安置家眷入豐涼郡,隻身犯險。衣衫襤褸,實則是為了掩人耳目,混入那些飽受饑寒的百姓之中,以免被識破身份。至於這臉上的傷痕,乃是我自己狠心所劃,意在混同於難民之中,躲過層層盤查,方能逃出生天。今日得遇諸位,實乃天不絕人,幸甚至哉!”
李秉禮、嚴明寧、劉阡三人聞言,不禁動容,紛紛拱手為禮。
劉阡轉身問剛才的士卒,“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
李毅說道:“還是我來說吧。”
李秉禮又給李毅喝了幾口白粥,李毅的氣力明顯好很多。
李毅微微喘息,“通往豐涼郡的必經之路,已被皚皚白雪徹底封鎖。那裡的雪,異常凶猛,累積之深,竟達兩人之肩,其廣袤無垠,目力所及之處皆是銀裝素裹,無路可行。許多人,或因嚴寒侵襲,或因糧食斷絕,不幸喪生於那片茫茫雪海之中。我本是欲前往,卻不得不在生死邊緣折返,四處尋覓避難之所,怎料體力漸衰,幾欲倒下,幸得諸位相救,無以為報。”
李毅的信息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樣的雪,回到豐涼郡談何容易!
嚴明寧緊抿雙唇,心中波濤洶湧,暗自思量,難不成真要葬送在這裡!
劉阡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臉色凝重,提高嗓音,“各位,林奇將軍帶了一撥人去探路,等他們回來,我們在做決定,大家要相信十七爺有辦法,能把我們都帶回豐涼郡。”
李秉禮咬了一口巧克力,“就是死,我也要先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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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蘇帶著三樣古物,藥師十二佛像,江夏大夫醫學筆記,《天衍曆》來到謝銘的辦公室。
蘇蘇一進辦公室,謝銘就立刻把門鎖上。
當蘇蘇把三樣古物一一放在謝銘桌上時,謝銘的心徹底放鬆下來,他知道這次他贏了!是大獲全勝!他現在信心倍增,連續幾日未睡好的疲憊感,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蘇蘇神情嚴肅,擲地有聲地說道:“謝銘,我先說明,這幾樣東西我絕不出售,可以作為展覽,甚至複製贗品,做內容研究,而且我要求安保係統提到最高等級。”
謝銘點頭,“我也沒有要打算出售的想法,這幾樣古物作為新公司的鎮店之寶,但我保證,蘇蘇你,擁有持有權、所有權,這些古物在我手中,我自然會保護好它們,這點你放心,而且今天下午鑒寶會就開始了,現在媒體已經準備就緒,直播頻道正在測試,這次鑒寶規模不小,你可能會被提問,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也隻是可能,我會讓你先隱藏起來。”
“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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