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爺早已未雨綢繆,通知各郡城提前籌措禦寒之物,以應對即將到來的雪災之苦,怎料人心不古,信任難尋。而今,你們卻將一切罪責歸咎於他,此等行為,豈止是可恨,簡直是可悲可歎!”
男子再次冷笑,那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帶著幾分尖銳與不屑,“蕭雲嘯的天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你說禦寒物資?在這烈日炎炎、酷暑難耐的季節,哪裡去找禦寒物資?你們的計劃不過成了他人眼中的笑柄。”
林奇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男子胸膛,隱約間,那些刻在肌膚上的紋路有點眼熟。
林奇提劍一揮,一道寒光過後,男子的胸膛展露無遺,上麵是紋飾是薛貴妃隱衛才會有的記號。
“薛貴妃的人?”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輕哼一聲,仿佛是對林奇話中之意的不屑與默認,“既已洞悉,又何必再行多舌之辯?”
林奇目光深邃,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與感慨:“薛貴妃為除十七爺,真可謂機關算儘,苦心孤詣。”
“時至此刻,通往豐涼郡的路已斷,再無通行之望。我便也無需隱瞞,告訴你又有何妨?那湧入豐涼郡的難民之中,實則藏匿著薛貴妃精心布置的無數死士。隻待蕭雲嘯踏出城門,他們便會血洗此城。加之陛下麾下的精銳之師,內外夾擊,你那區區數萬大軍,又如何能抵擋得住陛下精銳的鋒芒?說到底,這一切的根源,皆因蕭雲嘯不肯輕易交出那支的鐵旗軍……你們不過是咎由自取。”
林奇聞言,怒意如潮水般洶湧而出,他的雙眸仿佛能噴出火焰,低吼道:“豐涼郡的黎民百姓,同樣是這片大晟國土上不可或缺的骨血,你們怎忍心對他們舉起屠刀?”
“嗬,世人皆知,豐涼郡民心所向,乃是那蕭雲嘯,而非高高在上的天子。但此乃他們之選擇,亦是命運之安排,怪隻怪他們站錯了隊。帝王一怒,山河震顫,血流成河亦不過是鞏固皇權的犧牲品罷了。區區一城之民的生死存亡,在千秋霸業麵前,不過是滄海一粟,轉瞬即忘。待得歲月流轉,這荒蕪之城自會再度人聲鼎沸,生機盎然,死了便死了吧。”
疤痕臉男子的話引起其餘百姓的注意。
“這可怎麼辦啊!原以為豐涼郡是避風之港,可沒想到,是地獄!”
“哪裡還有活命的路啊!”
“將軍,你是豐涼郡的將軍嗎?求求你,給我們指一條明路吧,我們沒有是任何要求,隻是想活下去,僅此而已。”
“將軍,求求你,給我們一條明路吧。”
眾多百姓齊齊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他們原本就被凍得渾身發紫,骨瘦如柴。
林奇知道,陛下對十七爺多有不滿,無非是因為鐵騎軍的事,可沒有想到,他能拿一城池百姓的命做賭注。
他麵對跪在麵前的百姓,無法給他們一個答案。
畢竟陛下的精銳至少十萬人,倘若這些人都到了豐涼郡,那麼豐涼郡的戰力非常有壓力,可這一仗難就難在,如不戰,那十七爺謀反罪名的帽子一定會被扣上,王爺一定會被正法,以正天威,他們這些將領也都會被殺,而普通百姓和最低階的士卒可能會逃過一劫。
但如果戰,那麼謀反則徹底開始,未來絕對不是隻守豐涼郡,而是一路戰到京城,坐上至尊之位,此戰隻能勝不能敗,因為這是真的謀反,假如這樣,最後奪得王位卻是得之不正。
林奇沉默半晌,要不,就徹底反了吧!還大晟國一個安寧!
林奇突然被自己這樣想法嚇了一跳,但他不後悔。
林奇對著身邊士卒說道:“把咱們隨身攜帶的食物分給這些百姓吧。”
“是,林將軍,那這個人如何處置?”士卒問道。
“拖得遠些,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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