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成輕輕放下粉色琉璃茶杯,他不想給蘇蘇以距離感,以後有什麼事情,也不想瞞著蘇蘇,“蘇蘇,認錯人的事情是意外,蘇悅在傅家是被當成公主來寵的,我並不是要求你能原諒我們,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我們對你的愛,其實一分都沒少,蘇悅是因為你才有這樣地位的。”
蘇蘇低下眼瞼,用公道杯在傅新成的茶杯裡又添滿了茶,“所以呢?”
蘇蘇等待著一個答案,蘇悅和蘇悅一家人,該進去就必須要進去,能判多久就判多久,這點她半分都不會讓,更不會後麵簽個什麼諒解協議,給她減刑,諒解你大爺。
“她暫時會在傅家,但時間不會太長,畢竟傅家要先解除一切由她而產生的負麵信息。”
“沒有報警的打算?”
傅新成抿了一口茶,覺得有點燙,放下了,“現在警方介入,會對公司不利,而且輿情處理會陷入被動。”
這點蘇蘇倒是理解,公司越來越在乎輿情,畢竟負麵熱搜一上,股市直接會來兩個跌停板,對家借此機會巴不得做空,損失幾十億都是輕的,就算蘇悅一家被繩之以法,對於傅家來說,也談不上是好事,反倒是讓蘇悅覺得這是種心理安慰。
如果換一種方式,所有一切都暗中進行,當準備好後,所有的股份和財產都還在傅家手中,她這個真千金早就和傅家來往,那時再泄露給公眾,輿情上,要主動得多,不僅沒有損失,反倒會因為這波操作拉起好感,果然商人就是商人,商人世家就是世家,多年以來,就算失誤了,也會想辦法算計回來。
傅新成知道蘇蘇這麼多年來委屈,可是又不得不提一句,“蘇蘇,畢竟傅家是你母親成長的地方,你也不希望傅家的未來會不好吧,大家血脈都是連一起的,小姑一直都很愛傅家。”
蘇蘇望著傅新成,好一個將軍,將在她這裡。
傅新成心裡有些滿意,至少他收到蘇蘇心裡最想要的,就是把蘇悅一家繩之以法,這點和傅家的計劃並不衝突,不過在時間上需要緩和一下,其實像他們這種大的家族公司,就算是子孫被綁架了,能瞞就瞞,隻要不撕票,給多少錢都行,他們也不會報警,除非他們自己處理不了,但既然蘇蘇提出來了,就按照蘇蘇的意思辦。
傅新成還有一件事,就是替爺爺問問,蘇蘇對他的態度,傅新成探試地問道:“爺爺知道錯了,他年紀也大了,你要不要看看他?”
蘇蘇這段時間想了很久,其實從情分上來說,她有討厭怨恨外公的理由,可從禮法上講,她是沒有的,畢竟,誰也沒有說過,隔輩的親就一定要有撫養責任。
蘇蘇覺得她是人啊,是人就有情緒,她還沒有做好見外公的準備,或者說,冤氣還沒消,她不喜歡冰天雪地裡站在門口幾個小時,等彆人開門的感覺,“等蘇悅離開傅家再說吧。”
傅新成頓時非常高興,這句話就是她會回到傅家。
傅新成一激動,不小心碰倒了茶杯,茶灑在印有竹林風景的茶布上,傅新成連忙扶好茶杯,“我隻是太高興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咱們傅家,其實你還有4個哥,一個和我是親兄弟,還有一對是雙胞胎是二叔家的,最後一個是三叔家的,對你來說是二舅,三舅。”
蘇蘇沒有回應,她還沒有準備好如何對待這些‘家人’,“聽上去,你們暫時不打算讓蘇悅知道這件事。”
傅新成再次嚴肅起來,“對,她知道了,對我們不利。”
蘇蘇點頭,後麵她知道怎麼對打蘇悅了。
傅新成有件事還沒告訴蘇蘇,傅老爺子給了他一筆錢,聽說蘇蘇有囤貨的愛好,他讓傅新成在修船場附近找片地,買下來,建倉庫,蘇蘇想囤什麼,就囤什麼,沒錢買,傅新成出錢,如果有人不讓囤,他傅老爺子給做主。
蘇蘇覺得自己麵對傅新成還是很不自然,很陌生,也很拘謹,她忍不下去了,說道:“我下午還有課,你先回去吧。”
傅新成一邊點頭,一邊不住地說:“好,好,好。”
他沒想到這次這麼順利,自己的這個妹妹長得不錯,又禮貌,又善解人意,不虧是小姑的女兒,真好呀。
說完,傅新成樂嗬嗬地走出修船廠,找地,買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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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涼郡,玄陽王府。
蕭雲嘯歸府之際,眉宇間凝結著化不開的憂慮,林奇與劉阡的杳無音訊,如同兩把利劍,懸在他心頭,他擔心母妃,必須親自去接應,而另一樁心事,更是如巨石壓胸,難以釋懷——王修及其麾下三萬精銳,未來竟在柩越國境內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全軍覆沒的噩耗,這讓他想不到,於是,他下令即刻傳喚王修。
不消片刻,王修踏著沉穩的步伐,進入玄陽王府的書房。
王修輕抬雙手,掌心相對,微微躬身,向前邁進一步,口中恭敬地喚道:“十七爺。”
蕭雲嘯的目光深邃,他緩緩問道:“近來郡城之內,可有異樣?特彆是那些新至的流民之中,是否隱藏著需我等格外留心之人?”
王修聞言,麵色微凝,沉吟片刻後答道:“中郎將梁九萬曾私下向我提及,每批流民之中,皆有幾位體魄強健、舉止間透露出不凡之氣的壯士。他們的身形矯健,掌力沉穩,顯然非是普通百姓所能及,恐是江湖中人,或是身懷絕技的練家子。”
“此事,你等可有暗中查探?”蕭雲嘯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威嚴。
王修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謹慎:“回稟十七爺,我等尚未輕舉妄動,擔心打草驚蛇。”
“好,務必緊盯其一舉一動,此間,豐涼郡逃難而來的百姓日益增多,其中混雜著太子羽翼與薛貴妃的暗樁,實屬難測。我們按兵不動,靜待時機。然,若他們膽敢對豐涼郡的安寧與無辜百姓下手,即刻雷霆行動,斬草除根,勿需片刻遲疑,以保我土安寧。”
“是!”王修應聲,雙手作揖,神色凝重而堅決。
蕭雲嘯注視著王修,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王修,我且問你,我的每一道命令,在你的心中,是否會有一絲一毫的動搖與不服?”
王修聞言,心中不禁泛起漣漪。身為王爺麾下多年的肱股之臣,他深知忠誠與服從的重量,此刻王爺的提問,如同寒風中突現的驚雷,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措手不及。
他迅速調整心緒,麵容一正,眼中堅定:“十七爺,自王修投身軍旅,披甲執銳之日起,便已將‘服從’二字鐫刻於心。身為將領,深知軍令如山,不容違抗。王爺此問,實讓王修惶恐不安,還請王爺明示。”言罷,王修的身軀挺得更為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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