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嘯冷漠地看著周楚楚,周楚楚的睫毛顫巍巍地掛著淚珠,人如其名。
蕭雲嘯說道:“周姑娘,你是女子,我原本不想講重話,但你過於執著,免得日後誤事誤己,那我便把話說得清晰明白,女子貴在自尊自愛,堂堂刑部尚書之女,地位身份都高於這世間大部分女子,如何主動說出要做他人之妾的論調。”
“周大人的臉麵何存,京城貴女們的臉麵又何存?周姑娘萬不可因為一個男人,輕賤自己,與眾,低估了禮法,與己,怠慢了自己,周姑娘對自己都如此輕視,怎麼可能讓男子多看一眼,不妨同姑娘直說,天下女子被男人吸引,從來都不是依靠‘求’這個字,姑娘做好自己即可。”
“豐涼郡尚屬我管轄,倘若周姑娘不適合在這裡,我也可以將姑娘送回京城,隻是現在路途凶險,保證不了姑娘的安穩,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周楚楚被蕭雲嘯這麼一說,臉麵無存,跑了出去。
皇貴妃給侍女白桃使了一個眼色,白桃追了過去。
皇貴妃示意蕭雲嘯坐下,“你這孩子,女子大多數臉皮薄,你這麼一說,她還不得自儘,這要是在京城,傳得滿城風雨,周大人要找你拚命。”
蕭雲嘯給皇貴妃倒了杯茶,“母妃,周姑娘再這麼糾纏下去,更是兒臣的錯了,斷了她所有念想,對她有好處,何況,兒臣句句屬實,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皇貴妃笑道:“你啊,永遠都有理,不過,聽你說,你有心儀之人,帶來給為娘看看,趕緊把婚事給你們辦了,來年,我也能抱個孫子。”
蕭雲嘯臉一紅,“母妃,兒臣就那麼一說。”
“好,有機會,一定要帶來。”
蕭雲嘯突然間分了神,腦子裡冒出的畫麵竟然是王府裡張燈結彩,大紅燈籠,紅棗桂圓。
蕭雲嘯慌了,怎麼回事,自己怎麼能想這些。
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大晟國生死存亡之際,如何能想兒女情長。
蕭雲嘯說道:“兒臣以天下為重,他日世間安穩,兒臣定然合母妃之願,不過有件事,要同母妃說。”
“說吧。”
“父皇對我多有不滿,我雖稱他為父皇,他卻並沒有當我為皇子,多次想治兒臣於死罪,給兒臣背上莫須有的罪名,對母妃也不仁不義,兒臣已經開始囤兵,準備推翻他的統治,自立為王。”
皇貴妃沉默半晌,她明白,自己的兒子這麼做都是被逼無奈,為國為民拚死多年,最終還是逃不掉陛下的忌憚。
皇貴妃說道:“既然如此,你儘管去做,不用顧念我的安危,以後也不必稱呼我母妃了,叫我娘親即可,而我也不再是陛下封賞的皇貴妃,你已經決定自立為王,適當的時候,昭告天下才是。”
“隻是……”皇貴妃頓了頓,“隻是曆朝曆代,登基尊位,總要名正言順,才能長治久安,你可明白其中厲害?”
“兒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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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楚跑出去後,便要尋死覓活地往井裡跳,被白桃攔住。
白桃說道:“姑娘真要死?”
周楚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一個侍女,也來管我死活。”
白桃笑了笑,“倒不是管,是給幫姑娘死。”
周楚楚愣住了,“幫,幫我死?”
白桃說道:“姑娘愛美,幫姑娘選個美麗的死法。”
“什麼意思?”周楚楚心道,哪裡有這種人,還美麗的死法?
白桃說道:“跳井,姑娘就不必了,井裡沒水,都是冰,跳下去,七竅出血,四肢骨折,周姑娘不喜歡吧。”
周楚楚睜大眼睛,剛才是羞愧的臉紅,現在聽白桃這麼一說,感到無比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