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王朝、廖廣等人哪裡會等王爺請,早就把肉抓在手上,狠狠咬下去。
肉香回味,一臉滿足。
除了平時訓練之外,他們的生活延續祖上的日子,主要販賣私鹽的生意,其餘的人紮根在各行各業,各有各的營生,但私鹽的生意利潤最大,也是他們最不願意放棄的營生。
鐵旗軍在風調雨順的時候,也比平日裡的普通百姓更富足些。
但他們也沒有敞開懷,這麼大吃大喝過。
陳虎胡茬子上滿是油,牛肉塞了一嘴,囫圇說道“這輩子都沒吃過牛肉!托了王爺的福。”
王朝附和道,“是啊,牛肉可是務農的勞動力,尋常人哪裡吃得到,果然神仙才有機會吃。”
在場其餘人不停地問道“這東西真的是神域裡的?”
一人指著地上丟棄的平遙牛肉袋,“我看是,你地上那些袋子,不知道是什麼,又硬又軟,沒見過。”
另一人撿起來,揉了揉,又把水倒在上麵,“好家夥,這東西不沾水,看上去能盛水。”
“媽呀,我可以拿回去當水杯。”
他們趕緊撿起來,用衣袖蹭了蹭,十分認真地疊起來,揣入懷裡。
蕭雲嘯將府上的多年陳釀的酒,讓士卒們給倒上。
廖廣一滴酒也沒沾,他雖然驚訝於這些難得的食物,但依然嚴格控製自己的狀態,十七爺在,不能有失。
廖廣吃著從未吃過的麻辣兔頭,喝著冰水,心道,他們被困多時,能找到的食物都找了,能砍伐的木材都砍伐了,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心生絕望,也不知道有多少次,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七尺男兒,曾經一身腱子肉,現在隻留下皮包骨。
鐵旗軍有自己一脈的規矩和原則,不然,活不下來這麼多人。
即使和之前比,也有三分之一的人死去。
軍中不是沒有人提過把死去的人吃掉,但都被鐵旗軍的律法製止,那些死去的人都被有尊嚴地埋在一片地方。
現在想想,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同僚。
直到前幾日,玄陽王軍一批人帶著米和糧在城中喊,他們才有了希望。
廖廣看著手中香噴噴的兔頭,眼眶瞬間濕潤,又讓他狠狠地憋了回去。
他聽說過豐涼郡通往神域,可從未想過,能從神域裡獲得食物,就算曾經拜佛拜神,也是他們點香朝貢,可從來沒有真正獲得過什麼。
豐涼郡的神女一定知道他們可憐,才賜予這些食物,這個神女不一般,不同於那些隻立神像,卻不為百姓們做事的神佛。
陳虎酌兩口醇酒,酒意漸漸上頭,言語間不由自主地高亢了幾分,對待蕭雲嘯的態度也失了剛才的謙遜和敬意,多了幾分不羈與張狂。
陳虎手中把玩著盈滿酒液的杯子,聲音中帶著幾分激昂,衝蕭雲嘯喊道“蕭雲嘯,你知不知道,在大晟國土地上,有多少草莽之徒,隨隨便便扯起一麵旗幟,吼上幾句響亮的口號,就敢在地方上自封為王?單單一個旭天郡,小小郡城,竟出現兩位自稱的帝王,各自割據一方,以街道為界,分而治之!”
這番話,無疑戳中了蕭雲嘯心中的隱痛。
他的情報網絡,在雪禍中,確實是塊短板。
蕭雲嘯輕輕搖頭,“此事,我確實未曾耳聞。”
陳虎滿臉通紅,搖頭晃腦,“我就知道,你雖然是皇族王爺,但你的信息,可沒有我們鐵旗軍強,我們鐵旗軍……”
陳虎指了指四周,“我們鐵旗軍之所以能夠在各個郡城之間暢通無阻,就是靠著地下城,地下通道,四通八達,我告訴你,這條道,能直通京城,你信不信!蕭雲嘯!就說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