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便已過去。楚風和靈兒走下樓時,聚賢樓內的氣氛已熱烈到了極點。無論是身穿華服的貴族,還是衣衫襤褸的江湖遊俠,各路英雄都雲集於此,牆壁邊的長桌上擠滿了人群,或激動、或憤懣、或期待,談笑聲此起彼伏,宛如一場耕耘已久的盛宴。
楚風看到眼前這副盛況,不禁心中一震。他沒想到這次比武,會吸引如此多的英雄豪傑前來觀戰。往日於江湖間的風聲鶴唳,今日似乎真的化作無形的潮水,席卷了每一個角落。
他和靈兒在這熙攘的人潮中顯得格外孤立,掌櫃見狀走了過來,臉上掛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期待。“楚公子,靈兒姑娘,您二位下來了。”掌櫃的略顯恭敬地道,眼中流露出一絲焦慮。“我特意為二位留了位置。”
楚風微微一笑,回道“多謝掌櫃。”
這時,掌櫃的擠到楚風耳邊,神情猶豫,低聲說道“楚公子,這次比武,城南的老杜和城北的陸衝已經進行了對賭。”
“對賭?”楚風眉頭微皺,心中生出了幾分疑惑。
掌櫃的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期待的交織。“陸衝下注少樓主贏,老杜則賭斷腸劍客勝,賭注…竟然是八十萬兩黃金和全部地盤。”這賭注之巨大,令人瞠目結舌。
楚風心中燃起一絲怒火,“他們把冷兄和斷腸劍客當成什麼了?難道是在大街上耍把戲的猴子?”他的聲音漸漸提高,周圍的人群似乎都被他的氣憤所吸引,紛紛朝他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掌櫃的被楚風的反應嚇了一跳,他未曾見過楚風如此動怒,心中暗道難道楚公子是擔心少樓主的安危嗎?
楚風見掌櫃的神情,更覺憤慨。他看著掌櫃的,聲音逐漸低沉而堅定“我希望永遠不要看到這一戰!”
掌櫃的微微一愣,掩飾不住內心的疑惑,追問道“為什麼?難道你擔心少樓主不是斷腸劍客的對手?”
楚風搖了搖頭,眼眸中閃爍著緊張與不安“無論誰勝誰敗都一樣。”
“為什麼?”掌櫃的再次發問,顯然對楚風的看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他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願意看到他們像狗一樣為了虛名而拚命。”楚風的語氣中流露著一絲不甘。
楚風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晨風般輕柔,卻蘊含著無儘的哲理“那些自詡為高潔的劍客,目睹了一場刀光劍影的較量。他們可從中挖掘出對方劍法中的絕招、弱點,仿若看透了萬象之間的玄機。然而,試問,勝利對冷兄他們而言,有何意義?縱使戰勝了對手,又有誰能理解那勝者胸中的孤獨與寂寞?”
楚風內心明白,斷腸劍客為師父報仇的理由其實隻是個借口,與冷白衣爭奪天下第一劍,乃是真正的意圖。冷白衣同樣心存誌向,真正的劍客或刀客,見到同行的高手,心裡難免會生出挑戰之意。這種追逐與爭鬥,是無休止的,然而楚風卻對此無法理解。
掌櫃聽了楚風這一番話,不禁在心中對他刮目相看。他開始意識到,楚風並非單純的江湖少年,而是透著一股成熟與智慧。他的友誼與情義,仿佛在這個充滿紛爭與欲望的江湖中,顯得尤為珍貴。
楚風的思緒如秋水般蕩漾,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冷白衣那瀟灑的身影。那白衣如雪,似一縷清風,既矯健又脫俗。他下意識問道“可有冷兄的消息?”他聲音低沉,仿佛是對著那飄渺的記憶輕語。
掌櫃的頭微微抬起,眼中映出一絲暗淡的憂慮,似乎這暗湧的江湖風波早已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根弦。掌櫃搖了搖頭,神情凝重,緩緩道“那天他們兩位離開後,就再沒有人見到過,見到過的人……都死了。”
“死了?什麼意思?”靈兒驚愕地問,滿臉的不解與恐懼,似乎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楚風側目而視,心中不由得泛起漣漪,冷兄的離去令他時刻心神不寧。
掌櫃見他們的神情,抿了抿唇,繼續說道“哎,除了城南的老杜和城北的陸衝下注,還有不少英雄豪傑也都紛紛下注。一場賭局引發的命案!”他的話語中流露出無奈與悲哀,似乎是在感歎人心的複雜。
楚風和靈兒對視一眼,心中隱隱不安,掌櫃的話似乎透露著不祥的預兆。掌櫃緩緩靠近他們,低聲道“震遠鏢局的總鏢頭李魁下注了八千兩賭少樓主勝,然而最終卻慘死於劍下。”他話音未落,靈兒心中不由一緊,緊張感如潮水般湧來。
“有人傳言他是暗算斷腸劍客,試圖保障自己的勝率,結果卻被斷腸劍客一劍斃命。”掌櫃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在訴說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沉重的氣氛。
“暗算?”楚風眉頭微皺,心中浮現出武林眾人為了名利所做的種種算計,似乎越是深究,越是覺得江湖的險惡如同暗流湧動。“這豈不是自掘墳墓?”
靈兒則用驚訝的眼神望著掌櫃,忍不住道“他明知無法打敗對方,何苦還去毀了自己的名聲和丟掉自己的性命?”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疑惑,似乎無法相信江湖的險惡。
“也有人說,是李魁的對手事先設下的埋下。”掌櫃緩緩道,目光中透出一絲陰鬱,“李魁一死,無論誰輸誰贏,那人都可坐收漁利。”此時,掌櫃的表情似乎透著一絲複雜的理解,仿佛這些江湖的黑暗早已不再令他驚訝。
楚風對此行徑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心中既感慨又無奈。他知道,這隻是江湖的一角,愈發讓人覺得孤寂而無助。他也明白,自己無從追究他們如何死去,避無可避的命運,如同刀劍懸於頭頂,總在危急關頭降臨。
“冷兄、斷腸兄希望你們都能安好。”楚風心中默念,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知道,江湖的路途遠未結束,而他所能做的,便是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裡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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