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視著那裝著骸骨的壇子,心中五味雜陳,既有難以言表的歡喜,又伴隨著深重的悲哀。那一刻,他仿佛受到了一種無形的牽引,被那壇子中的靈魂召喚,與冷白衣的記憶交織在了一起。
“楚公子……”冷流舟的聲音顫抖,幾乎不敢相信地盯著那隻裝著冷白衣骸骨的壇子,眼中閃爍著淚光,顫聲說道“白衣真的死了?”他的話語斷斷續續,卻充滿了感情的衝擊。
楚風看著冷流舟的眼淚,心中也為之觸動,沉重的氣氛在這一瞬間似乎化為涓涓細流,流淌於兩人之間。他點點頭道“是的。”靈兒靜靜地站在一旁,眼中也閃爍著淚光。
此時,楚風心中迷惑,難以分辨麵前的冷流舟究竟哪一麵才是真。那一抹悲傷,似乎並非偽裝,然而他剛剛所言,卻透出幾分詭譎之意。
楚風暗自思忖,暫且將心中的懷疑深埋於胸,不願輕易表露。
“冷二爺,請節哀,冷兄希望您能安好。”楚風低聲說道,語氣堅定而溫柔。
冷流舟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在默默祈禱。他在心中默念著與冷白衣共同度過的每一刻,那些歡笑、爭執,甚至是衝突的場景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痛苦卻又溫暖。
“我會好好對待他的遺願。”冷流舟終於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目光中的哀傷似乎減輕了一些,“謝謝你,楚公子。”
“冷二爺,冷兄還有一遺言。”楚風開口,聲音溫和而堅定。
他看著冷流舟那瘦削的麵龐上,流露出些許疲憊,似乎這次重大變故壓得喘不過氣來。心中對冷流舟的關切在一瞬間湧動,雖然冷白衣的離去讓二人都感到悲傷,但他此刻更想力所能及地傳遞一絲溫暖。
冷流舟微微一怔,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解“什麼遺言?”他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乏期待。
“他希望我能醫治好您的腿。”楚風用心地道出這句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誠懇和決心,仿佛這是他肩負的使命。
冷流舟的心頭湧起一股暖流,像是久違的陽光灑落在心底。他微微愣了愣,隨後又忍不住懷疑“楚公子還懂醫術?”
楚風微微一笑,謙虛地搖了搖頭“曾跟隨胡先生學習過一段時間。”他不敢誇口張揚,心中對胡先生的敬意愈發強烈,而冷流舟的神色則在瞬間變得謹慎。
“哪個胡先生?可是醫仙胡青牛?”冷流舟的語調加重。
楚風點頭,言辭中透著堅定“正是。”
冷流舟思緒萬千,內心的不安和緊張交織,他又為冷白衣與楚風的善意而感動。
“楚公子,”他緩緩說道,似乎在努力尋找合適的措辭。“您舟車勞頓,今日先在莊內歇息,我的腿傷明日再請您醫治,不知楚公子意下如何?”他想通過拖延時間來找到解決辦法。
楚風聽後,微微思索,輕聲道“聽從冷二爺的安排。”言辭之間,楚風不僅是表達了順應,更是在努力傳遞胸中的信念。
冷流舟隨後對著身旁的清秀男子,語氣溫和卻不失威嚴地說道“霜兒,你給楚公子二人安排客房休息。”
清秀男子微微一愣,似乎還沒準備好就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打斷了。正當他準備回應時,楚風卻搶先開口,聲音透著一絲懇切“冷二爺,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冷流舟微微示意,鼓勵楚風繼續說道“楚公子但說無妨。”
楚風微微低頭,暗自思索著如何開口。“我想去寒洞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目光中透著幾分期待和不安,顯然對於這個地方此時的模樣吸引著他。
冷流舟猜測到楚風此行的目的不止是送回冷白衣的骸骨。他還想尋找楊雨凝留下的蛛絲馬跡,雖然他自信那地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這份執念依舊讓他感到不安。
思索了片刻,他才緩緩說道“楚公子請便。”
楚風心中一喜,馬上躬身道謝“多謝冷二爺。”他的心中一陣鬆弛,原本以為會遭到拒絕,沒想到冷流舟竟如此大方。
“霜兒,你帶楚公子去趟寒洞。”冷流舟頓了頓,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眼中透出幾分關切。
楚風急忙擺手“不勞煩這位公子了,我自己去就行。”他目光落在清秀男子身上,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冷流舟輕笑一聲,將清秀男子介紹道“這是我的兒子,冷若霜。”
楚風心中一震,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他真的是冷流舟的兒子……”他們的第一次見麵讓他有些恍惚,心中嘀咕著“冷兄是否知道他的存在?”他暗自決定,下次見到冷白衣時,一定要問個明白。
“楚公子請多指教。”清秀男子冷靜地拱手,雖然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但內心卻在處處防備著楚風。
楚風也回以一禮,心中對冷若霜充滿了好奇。他隱約覺得,這位女扮男裝的少年一定不簡單。
“既然楚公子不需要帶路,那就請便。”冷流舟含笑說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默默關注的溫柔。
說完,他便擺手讓冷若霜推著自己回房,嘴裡呢喃著“老了,坐一會兒就想休息。”那一聲感歎,仿佛將歲月的滄桑一瞬間儘述,連周圍的空氣中也彌漫了一絲惆悵。
楚風和靈兒見狀,便不再逗留,朝寒洞方向而去。隨著他們走出院子,周圍的樹林漸漸濃密起來,陽光透過樹梢灑下一地斑駁的光影。
鳥兒在枝頭歡快地鳴唱,小溪水潺潺流過,帶來一陣清涼的氣息。微風拂麵,帶著草木的芬芳,楚風不禁感到心曠神怡。
“這片地方,靜謐而美好。”楚風不由自主地讚歎道。他抬頭望去,隻見高高的山峰如刀削般直立,隱約間雲霧繚繞,仿佛一個人間仙境。
靈兒在旁好奇地問“風哥哥,你覺得楊姐姐在寒洞裡留有線索嗎?”
楚風思索片刻,回答道“或許雨凝有留下一絲線索,但線索又被其他人發現,”他的話語中透露著一種深沉的悲傷,那份對楊雨凝的掛念,如同肩上壓著一塊巨石,無法釋懷。
靈兒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同情“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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