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萬籟俱寂,隻聽得陣陣寒風撩動樹葉,沙沙作響。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透出微弱的光輝,灑在一座被幽暗籠罩的山脈,雲窟座落在此。
三個人與一隻猴子,默默地站立在黑夜中,任憑冷風刺骨,似乎在靜靜等待著什麼。
那隻猴子活潑又機靈,時不時用爪子抓抓耳朵,好奇地打量周圍,仿佛在試圖洞悉這片黑暗的來龍去脈。
片刻之後,從雲窟深處緩緩走出一個黑衣人,腳步沉重,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晦暗不清。
他走到三人麵前,微微躬身,恭敬地說道“少主,我們翻遍了整個雲窟,還是未能找到朱亭前輩的蹤跡。”
他頓了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懊喪與無奈,繼續說道“我們審問了那些鬼域門的弟子。她們見到了朱亭前輩被帶到了這裡,但之後並不知道鬼母將他轉移到哪裡去了。”
冷白衣微微點頭,腦中飛速運轉,他相信手下這些人的能力是可靠的,手段也是外人所不能相比,看著黑衣人的神情,他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玉兒聞言,心中泛起一絲希望,雖然仍未找到她爹的蹤影,但至少意味著他曾安然無恙地來到此地。
但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不安,心頭的擔憂與期待交織著,讓她幾乎要窒息了。
周圍的寒風似乎都因她的話而停滯,楊雨凝站在她身邊,似有所感,緊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傳遞著一份溫暖與慰藉。
“玉兒姐,彆擔心,我們會找到朱前輩的。我相信,隻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揭開這些秘密。”
冷白衣也望著玉兒,語氣堅定地說道“玉兒姐,待我們先回幽雲山莊,找到那神秘的鬼母,定要問明你爹的下落。”
他的目光如星辰般閃爍,流露出一絲愧疚,卻又無比堅定,仿佛他心中的使命正如劍沉於水,渴望破開層層迷霧。
玉兒薄唇輕動,緩緩道“隻好如此了……我也隻能祈禱,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她喃喃自語,心中的牽掛如潮水般上漲,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隨後,黑衣人一聲口哨劃破了夜幕,聲音刺耳,似在提醒著黑暗中的眾人行動的時刻已然到來。
不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漸漸傳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遠處。那是一輛華麗的馬車,從濃重的夜色中駛來,仿佛劃破了長久以來的沉寂,直往他們麵前停下。
駕車者在馬車前停住,飛快地下車,躬身來體恤冷白衣的尊貴,恭敬地稱呼“少主!”
冷白衣淡淡地點頭,微微歎道“辛苦了。”身為少主的他雖然心情沉重,卻不願讓疲憊的手下們太過擔心。
說罷,他轉頭朝楊雨凝和玉兒道“弟妹,玉兒姐姐,猴兄,上車吧,我們得儘快趕去幽雲山莊。”
馬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讓人有些恍惚,仿佛驅散了幾分陰霾。玉兒姑娘此時也不客氣,率先上了車,倚在軟墊上,這段時間的生活讓她感到一絲疲憊,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試圖從這段時間的囚禁之痛中得到片刻的放鬆。
然而,楊雨凝卻故意慢了半拍,走到冷白衣麵前,臉色紅潤而似羞澀地對冷白衣低聲道“冷大哥,你還是叫我楊姑娘或者雨凝吧……那個稱呼……讓其她人聽到……”她的話語未完,便羞愧得低下頭,半遮住臉頰,那一抹紅暈令冷白衣心中一動。
冷白衣忍不住笑了,眼中閃爍著溫暖的笑意,他未曾在意她的話,調侃道“好的,弟妹。”他毫不在意地答應,語氣中的輕鬆讓楊雨凝無奈又無語,隻好暗自歎息,心中五味雜陳地上了馬車。
馬車在寂靜的夜色中行駛,四周的山巒在月光的照耀下變得幽暗而神秘,馬車內一片昏暗,但冷白衣那一襲白袍在黑暗中卻仿佛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似乎要驅散內心的沉重。
他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這份壓抑已久的沉默,隻見他微微傾身,目光銳利如刀,聲音低沉而堅定“玉兒姐!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玉兒姑娘被這忽然的聲音驚醒,她驀然坐起,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先是對冷白衣的詢問感到措手不及,隨後又看向楊雨凝,那雙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眼眸裡,流露出一抹期待。
馬車搖晃著,四周靜謐無聲,似乎連微風也屏住了呼吸,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就連那隻怪猴,毛發蓬鬆的身影也靜靜地蹲在一旁,仿佛也在期待著她的回答。
然而,玉兒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情緒如潮水般湧來,心中隱隱作痛。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畫麵,總是在她的夢境中反複浮現,每當夜深人靜時,噩夢始終追逐著她,令她無處逃亡。
她的心裡湧動著的不安與痛苦不斷掙紮,她苦澀的閉了閉眼,終於還是道出了那段痛苦的往事“那天,我們被冷流舟下了毒,市井幾位豪俠為了保護我和我爹……拚命與鬼母搏鬥,最後”
她的聲音逐漸響亮,但其中卻帶著濃濃的壓抑與哽咽,“然後,冷莊主……他……”她將當日的場景絲毫不落的說了出來,淚水止不住地奪眶而出,傾斜地滑落在她的手掌上。
冷白衣隻能默默地聆聽,心中仿佛遭遇了一陣狂濤巨浪,憤怒的情緒翻湧而至,臉色從鐵青漸漸轉為冰冷,最終化作無聲的憤怒。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憤怒中夾雜著無奈,直直地爆發出來“竟然都是我二叔所為,鬼母……我絕不會放過她!”最後的咆哮,如同千鈞重石砸落,壓得他心頭沉重,激蕩著無法湧上的仇恨。
楊雨凝靜靜地看著玉兒,心緒翻騰。她無法想象,當日的血腥場麵是多麼令人心痛,轉而,她輕聲安慰道“玉兒姐,生活總是殘酷,但我們不能就此沉淪下去。”
馬車依舊在行駛,輪轂發出細微的吱嘎聲,仿佛在與他們共鳴,隨著這微弱的聲音,冷白衣、玉兒和楊雨凝,促狹的車廂內殘留著一種無形的傷痛,氣氛瞬間變得沉重。
片刻的寧靜籠罩在車廂內,眾人心如死水,唯有夜色如墨,緩緩沉澱。漸漸地,他們也在悲傷中沉沉入睡,或許,是為了迎接明天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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