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耕打完電話回到包間的時候,萬鑫已經是醉態儘顯了。
又菜又愛喝。
喝多胡咧咧。
他醉眼迷離,“何……,何雲耕,何哥,你這個電話打的也太特麼久了吧,看你這張臉我就煩,你趕緊滾吧!”
何雲耕尷尬至極。
他確實希望提前走,這個機會正中下懷,但是方式極不光彩,如果傳出去堂堂副市長的秘書,被一個毛頭小夥當狗一樣攆出去,丟的可不止他一個人的臉。
也是沒誰了。
倘若是彆人對他如此,何雲耕一定會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起碼一記老拳早就砸過去了,他的拳頭可是很硬的。
又不是沒試過。
曾經他在京城可是一拳打掉過彆人的兩顆門牙。
你說硬不硬?
但是,萬鑫可以這樣對他,他知道何雲耕不僅不會生氣,而且還會笑臉相迎,一副諂媚巴結的奴才相。
四年前,父親“頭七”。
他還在上高三,那天給學校請了假,他要回家主持個祭奠儀式。
老家習俗,這天父親的靈魂會回到家中探望。
但是回到家裡,他並沒有見到父親的靈魂,而是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右手包著紗布,關節處還有浸出的血跡。
母親介紹說雲耕是老家的親戚,驚聞家中噩耗,特意過來探望。
萬鑫疑惑,他十歲以前是生活在琉城的,因為母親是副縣長,家中親戚朋友毫無遺漏的都被自己接見過。
可是,對這個清秀男人完全沒有印象。
後來又過了一年,這個男人結婚了,還成了自己的對門鄰居,因為在外地上大學的緣故,鮮有相見。
直到,去年一個晚上,他沒有提前給母親聯係,回了家。
撞破了何雲耕和母親的苟且。
他全明白了。
他不關心何雲耕到底是媽媽的虐戀、還是情人,或者僅僅隻是炮友,他在乎的是,隻要兩人不結婚,不給他造個小弟弟或小妹妹就行。
因為這涉及遺產。
雖然父親去世的時候家裡欠了一屁股賭債,但是在母親的加持下,他發現了一條致富的康莊大道。
工程掮客。
他拿到某些項目的中標名單,精準的胡吃海喝一番,施工企業就會給他一些點位的中介費。
可是項目並不是他介紹的啊?
稍安勿躁。
宋司長會在合適的時間點打上幾個電話。
一切水到渠成。
屢試不爽。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他得知濼城孟德升借用了國建一局的資質,準備下周投標濼城二院新院區總承包工程項目。
國建一局對其它投標企業而言基本等同於降維打擊。
中標。
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今天的出現,孟德升比誰都明白,給少了都不行。
誰讓他的母親是這個省建設廳的一把呢?
再加上母親的舔狗,還是濼城市主管城建副市長的貼身秘書,兩個王者加持,他隻需等著孟德升乖乖打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