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自己不收明天就將前途儘毀,如果收下了尚可僥幸存活,何雲耕顫抖著把手放到行李箱拉杆上。
他竟然有些壯誌未酬的悲涼感。
朱彪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這才對嘛,何秘書從今天起咱們就是一條戰線上的朋友了!”
這分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提繩的人是朱彪。
朱彪成功邁出了第一步,眼睛瞥了一眼隱秘角落的錄像機,接著說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從今以後咱們共同進退,榮華儘享!”
高學亮也跟著釋然一笑,“以後我們定當唯彪哥馬首是瞻!”他接著對王倩倩吩咐,“王經理,麻煩你去給我找個手提袋。”
王倩倩正裝作若無其事的站在餐邊櫃前,除了倒水倒酒更換煙灰缸她會靠近餐桌,她全程表現的絲毫不關注他們的對話,但她怎麼會在這種關鍵時刻離開。
她便用對講機呼叫,“前台,前台,送幾個手提袋到301房間。”然後她繼續站在原地,臉上神色顯得漠不關心。
“何秘書,既然咱們現在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兄弟你幫點小忙行嗎?舉手之勞的事,我想你不會推辭吧?!”
朱彪把商量的話語說成了命令的語氣。
何雲耕神情倏地一緊,他知道自己伸手的那一刻就是上了朱彪的賊船,卻完全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對自己耳提麵命。
但是現在後悔也晚了。
當然也沒有任何可以後悔的餘地。
服務員送來了手提紙袋,高學亮把五十萬裝入紙袋,他又細心的在上麵蓋上一個紙巾盒作為掩飾。
“朱總,您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竭儘全力,但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我就沒辦法了。”
朱彪狡黠一笑,“隻要兄弟願意,絕對是舉手之勞的一樁小事!”
“願聞其詳……”
“奧體拆遷片區的回遷安置房工程希望能交給濼城三建來建設。”
何雲耕猛然一驚,“什麼?奧體片區是省級一號重點工程,這塊業務是要經過嚴格的招投標程序的,不是我想乾預就能乾預的!”
朱彪起身站到何雲耕身旁,一隻手按著他的肩膀說,“何秘書你這樣說就不實在了,場館建設方麵咱沒有金剛鑽也不攬瓷器活,但是回遷安置房這種工程,絕對不會交給外地企業或者央企來做的。
據我所知市府原則上要求把這個工程交給濼城市屬國有建築公司承建,現在市屬的建築公司有一二三四建,隻需何秘書在安市長麵前推薦一下,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目前濼城市有四家市屬建築公司,一建體量最大,但是因為成立較早,人員年齡整體偏大,最近幾年逐漸勢微;二建改製最早,公司化經營經驗豐富,承接業務能力最強;三建整體發展比較均衡,不過近兩年開發的項目太多,資金鏈比較緊張;四建成立較晚,年輕化的隊伍朝氣蓬勃,所向披靡。
所以濼城二建和四建是三建最有力的競爭對手,雖然他們都是一個娘的,但是分家以後就各過各的了。
利潤決定了地位。
濼城三建如果想要異軍突起,能承接奧體拆遷回遷安置房工程,業績就能遙遙領先二哥和四弟了。
這塊業務交給誰,那是安信剛一句話的事,但這可不是何雲耕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