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爸爸拽著胡蘿卜回到家,兔子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用個大墊子捂著肚子,見兔子爸爸回來了,懶懶地問“怎麼樣?他走了沒有?”
兔子爸爸沒有回答,而是把胡蘿卜拎到媳婦麵前。
兔子媽媽看到胡蘿卜半張臉又紅又腫,直起身子問“怎麼了?誰打的?”
兔子爸爸指著胡蘿卜氣呼呼地說“問問你那好兒子吧!”
兔子媽媽看向胡蘿卜,“胡蘿卜,誰打你了?為什麼打你?”
胡蘿卜已經從發懵的狀態清醒過來,覺得這個時候一定要先發製人才能免了第二頓打,所以他快速地想出對策,沒有回答媽媽的問話反而說“媽,我問你個事兒,你要說真話,不要騙我。”
胡蘿卜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兔子媽媽驚訝地問“什麼事兒?”
胡蘿卜摸摸紅腫的臉表情嚴肅地問“媽,我是你們的親兒子嗎?我是不是你們撿來的?”
兔子媽媽瞅瞅胡蘿卜,明白這個淘氣包一定是犯錯被老公打了,為了逃避責罰所以他要先發製人。於是她順著胡蘿卜的話茬輕飄飄地說“噢,你才知道啊?你是我在村裡的茅坑裡撿的,那時候你惡臭惡臭的沒人要,我看你可憐,就把你撿回來了。”
胡蘿卜腹誹老媽可真狡猾,臉上卻做出釋然的表情“那我就明白了。我說呢,我在家裡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跟家裡人鬨矛盾了,不管對錯我得先給對方賠禮道歉;同樣犯錯單單揍我一個!這也太不公平了!我說呢,為啥你對他再好,再幫他,他都不手下留情?!”
說著溜了一眼麵色赧然的兔子爸爸,拱拱手“大恩不言謝啊!叔叔阿姨,就此彆過。”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胡鬨見他毫不猶豫地離開著急地喊他“你乾什麼去?”
胡蘿卜瞅瞅他,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是過你從前過的流浪日子、自由自在、沒收沒管的日子唄!”轉頭又對兔子夫婦說“正好,我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啥的都給你們省了。”說完繼續往外走。
胡鬨追上去剛要阻止胡蘿卜,卻見他偷偷衝自己擠擠眼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這是想將兔子夫婦一軍啊!於是大聲說“那我跟你一起走,我們一起流浪吧,還有個伴兒,走,我們一起去過風一樣自由自在的日子!”說完牽起胡蘿卜的手一起往外走。
忽聽兔子媽媽一聲斷喝“站住!”
胡蘿卜嘴角牽起一絲笑,不過他沒有回頭,態度堅決地說“不要挽留我,我心意已決,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住我流浪的腳步。”
兔子媽媽一聲冷笑“美的你!你愛哪哪去。走可以,先把這麼多年來的救命費、撫養費、醫藥費、學費、搬家費、離職補償費、操心費都還給我再走!”
胡蘿卜一臉黑線,轉回身滿臉的無奈“阿姨不要太黑心,其他還都說得過去,那搬家費和離職補償費就有些過份吧?這個跟我有關係嗎?”
“過份?要不是因為你有哮喘病,大夫說你適合到空氣清新的地方生活,你爸爸,噢,你叔叔,他會辭了那麼高薪的工作帶著我們一大家子來到這偏遠的鄉下,乾他根本一竅不通的農活?你可倒好,來了不到半年病就全好了,所以你現在才能有本事跟我聲討公平不公平!”
兔子媽媽聲音平淡,字裡行間卻鏗鏘有力,像一把沉重的錘子,一下一下把胡蘿卜敲得委頓下去。
胡蘿卜此時才恍然大悟。
他恍惚記得原來全家住在市裡的一座房子裡,雖然沒有現在的房子大,但是原來的家有電燈,用的是煤油爐,不像這裡得用是馬燈、電石燈、還用柴火燒飯。
作為孩子的他,隻是高興這裡比在市裡玩的東西要多得多,每天領略著新奇的事物讓他沒有時間去深究搬家的原因。更讓他高興的是,自己原來經常像拉風箱似的喘症來這兒以後不長時間就痊愈了,而且沒有再犯。原來搬家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啊!
媽媽經常因為爸爸不愛下地乾活或是乾不好地裡的活兒而怒叱爸爸,爸爸總是無力地爭辯著,自己還幸災樂禍地看爸爸笑話!從沒想過他們為自己舍棄了什麼!看著瘦弱的爸爸,胡蘿卜忽然感到說不出的羞愧。
胡蘿卜想了想,明顯底氣不足地問兔子媽媽“那你想要多少補償?”
兔子媽媽雙手環胸“其他的不談,你先把救命費支付了吧。也不多,你就把這個院子用糧食鋪滿你身高那麼厚的一層就行啦!”
胡蘿卜感到眼前發黑,他定定神,大聲質問“阿姨,你也太黑了吧?怎麼這麼多啊?”
兔子媽媽把手拿下來,身子前傾淡定地反問他“難道說你的小命不值這麼多?”
胡蘿卜想象了一下院子裡堆滿糧食的場景,再一想厚度,他兩眼望天小聲嘟囔“我嘀個天,那我得乾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兔子媽媽把墊子扔到一旁,靠著沙發摸摸肚子,慢悠悠地說“你就安心地在我家乾一輩子吧!想想有個免費的長工還真是不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