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黝的屋子裡光線很暗,石誠適應了好半天才看清黃大仙躺在床上蓋著條破被,瞪著無神的雙眼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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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誠扯出個笑容,慢慢地走過去“老弟,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黃大仙瞅瞅他,有氣無力地說“你媳婦能給我送什麼好東西?不下毒就不錯了。”
石誠心想你還真了解我媳婦。他尷尬地笑笑,還是替自己的媳婦開脫“哪能呢?她就那樣,嘴上向來不饒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黃大仙說“咱倆是光著屁股一塊長大的,你小時候還和我打過架呢,當時挺厲害的,人也挺好,怎麼娶了這個媳婦就變得這麼窩囊了呢?連自己爸媽都不來往了,你是怎麼混的?你瞧你娶的那個媳婦吧?滿村有一個說她好的沒有?”
石誠低頭訥訥地說“當時不是年輕嘛,之前也沒搞過對象,談戀愛時她溫柔苗條又美麗可親,誰知道一結婚就暴露本性了。我管不了她,因為她根本不聽我的。我也生氣,也煩,在家受氣我也認了,可她做的事讓我在村裡人麵前抬不起頭來。我曾經想過和她分開,可是孩子一大堆,離了婚,孩子們怎麼辦呐?”
說到這又勸黃大仙“你彆跟她一般見識,跟她叫真你隻能更生氣,你看我,我這麼多年不都忍過來了嗎?要不然能怎麼辦呢?”
黃大仙看自己的眼裡竟然有鄙視和可憐的意味,石誠明顯底氣不足,就把話題轉向手裡的吃食“這是大餅,有點硬,你做點熱湯,泡著吃……可好吃了。”說到這心虛地掃了黃大仙一眼。
黃大仙根本不接,“讓你們給我送飯不就是送現成的嗎?怎麼還讓我自己做呢?我現在一動就暈。要不你們給我看病吧,看好了我也不用你們做。”
石誠為難地說“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啥樣,我也沒辦法呀!要不,要不我給你做個湯吧?”說著把包放到床上,轉身來到外間一看,涼鍋冷灶,沒米沒柴,連做飯的家夥什都不全。
石誠回到屋裡,對黃大仙說“你這什麼都沒有,連生火都生不了,這可不怪我了。”
石誠剛要走,見黃大仙直勾勾地看著他,也不說話,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石誠歎了口氣,來到外間,拿了個水瓢到院子裡打了一瓢涼水回來,放到桌上,這才轉身走了。
石誠走了好一會兒,黃大仙伸手拿過布包打開,裡麵是乾巴巴的餅,他拿起一張,仔細摸摸,硬得像鐵似的,揚手向屋門砸去,就聽“當”的一聲響,大餅掉下來在地上劃了兩個圈,連塊皮兒都沒破,完整地躺到了門內。
黃大仙直勾勾地盯著那張餅,懷疑它是鐵鑄的。
一放學,靈魂的雙胞胎就緊跟在白妞姐妹後邊。
浩宇說“白妞還得回家幫爺爺做飯,我帶你們去地裡吧,我認得薄荷長什麼樣。”
於是三個人直接往菜地走。
到了地頭上靈魂的雙胞胎才發現,彆人家種的都是蔬菜,白妞家其中一塊地裡種的都是草藥。
兩人也不知道薄荷長什麼樣,隻能讓浩宇自己去地裡找。
不一會兒,浩宇手裡拿了一株植物出來了,直接遞給胡蘿卜,“回家把它栽到院子裡,澆點水。想用的時候,隨時摘下一片葉子含上就行。”
胡蘿卜喜笑顏開,不停地表示感謝。
浩宇叮囑他“這幾天吃點清淡的東西,彆再暴飲暴食了,過兩天就好了。”
胡蘿卜有點不好意思,捂著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等把浩宇送回家,兩個人這才往家走。
胡蘿卜偷偷看向胡鬨,胡鬨也不瞅他,沉默地走著。
胡蘿卜清清嗓子,鼓起勇氣問“那個,鬨啊,你生我氣沒?”
胡鬨沒說話,隻歎了口氣。
胡蘿卜急了“怎麼啦?咋還唉聲歎氣的?”
胡鬨瞅瞅他“我是為你歎氣,你真是應了那句話了。”
胡蘿卜睜大眼睛問“什麼話?”
“腳上的泡,自己走的唄!隻顧一時痛快,非得讓自己遭罪,你說你何必呢?”
胡蘿卜神色赧然,“我一見吃的就控製不住自己,怎麼辦呢?”
胡鬨瞅他一眼,“肚子就像個袋子,你使勁往裡塞東西,每次都放得滿滿的,多容易撐破呀!這回不控製不行了吧?你要是再嚴重點就得胃疼或者吐了,那就更難受了。今天晚上少吃點吧。”
胡蘿卜這回乖了,使勁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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