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爹和大哥不是上山遇到了野獸,而是被那些人抓走的。”
“什麼?咱們家半年前就被盯上了嗎?那爹和大哥現在如何了?”
宋澤遠雖然隻有五歲,可腦子轉得比宋安月快太多,阿姐能在這時候說起來爹和大哥,那這些事一定是有關聯的。
“這事的起因是何光宗……”
宋安寧儘量說得簡單些,把何光宗、萬和堂,還有那夥人是做什麼的,都告訴了宋澤遠。
隻是何光宗被她殺了,還有阿離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和身份她沒多說。這麼小的孩子想這些太累,他隻需要記住他們是壞人就可以了。
“而這人找上你,是因為島上用來試藥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他們需新找上一批。
他們慣用的手段就是威脅,我之前去臨海鎮遇上一對兄妹,他們的家人也被抓了去……”
宋安寧一口氣說了許多,宋澤遠則是越聽越害怕。
此時,他的幼小心靈受到了巨大衝擊,村子外麵的世界太可怕了,而阿姐能去那麼遠的地方,賺錢,養家,麵對壞人,這些是他根本不敢想的。
“阿遠,你跟阿月不一樣。那孩子想得簡單,每日吃吃喝喝有漂亮裙子穿就已足夠。
但是你很聰明,阿姐把這些告訴你就想讓你知道,你以為咱家賺了點銀子可以在村裡橫著走,可村子外麵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咱們這樣的人家兒對於真正的有錢人來說,連螻蟻都算不上,若是對上島上的那些人,那更是如同草芥。”
“那我們要怎麼做?去報官好不好?”
宋安寧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他們比官府還厲害,但是阿姐認識醉仙居的老板,有他在,會讓咱們一家安全的。
而且他還跟阿姐說,可以把爹和大哥救出來,這些事都會慢慢解決,你能做的就是在家帶好妹妹,幫著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就好。”
“姐姐,是阿遠做錯了……”
宋安您像是並沒聽見這句話似的,拉起他的手繼續說道
“阿遠,你知道醉仙居的蘇老板為什麼要幫咱們嗎?”
宋澤遠想了想,回頭看了下山坡上的辣椒苗,然後說道
“是因為辣椒?對不對,若是咱家拿不出辣椒,醃不出鴨蛋,他是不會幫咱們的。”
“對,那鬆花蛋在臨海鎮已經賣到了二百文一枚,咱們一個月可以醃出幾萬枚鬆花蛋,這裡的利益是普通人不能想的。
因為我們對醉仙居有用,所以人家會幫忙。
你昨日說你是家裡的男丁,以後要繼承家產的。”
“不,阿姐,我說的那是氣話,不會那麼做的。”
“若是你真繼承了家產,可是大字不識一個,也沒有做生意的能力,廢物一樣,那誰會信服你?
沒有價值的人,就會被拋棄。”
“你再想想,若你想做生意,連字都不認識,契書都看不懂,誰都會欺負你,連識字的下人都會擺你一道。”
宋澤遠聽完這些後,羞愧地低下了頭,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十分可笑。
“阿姐,我錯了。
阿遠不該欺負阿剩,也不應該覺得家裡有點銀子就高高在上,再也不會了。”
很少流眼淚的宋澤遠在此刻也流下悔恨的眼淚,直到聽了阿姐說的,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荒謬。
“那個小瓶子裡的毒藥,我給換了,你吃下的隻是補身體的藥粉,現在可以安心了吧?
不用揪著過去的錯處不放。經過這件事,你也算重新活了一次,自己好好想一下,以後想做什麼,能做什麼。”
宋澤遠跪在她腳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阿姐好厲害,他決定聽阿姐的,她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
“先彆哭,抬頭看看這是誰?”
他抬起頭之後,就見昨天晚上的黑衣人正站在不遠處,金屬的麵具發出幽深的光芒。
“阿姐,就是這個人,你快走,他真的會殺人的!”
出於本能,宋澤遠將姐姐護在自己身後,想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擋住危險。
卻不想宋安寧淡定站起來,朝著那黑衣人說道“過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