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寧這話說完,陳光輝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說出來什麼。想他一個紈絝子弟,整日就跟一群狐朋狗友胡侃,嘴皮子也算利索,可對上師父,總被懟得啞口無言。
“我不是那個意思,師父你細看,不覺得這姑娘長得有點像我爹嗎?會不會是我爹在外麵的私生女?”
“……”
宋安寧翻了個白眼,無語望天。
“陳大哥你可說點人話吧……
陳伯父都快六十歲了,還要被你編排一頓,秋月姐就是我們村裡的,土生土長的半月村人。”
陳光輝嘿嘿一笑,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依舊將目光放在王秋月身上。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那這姑娘的阿娘呢?是哪裡人?”
“……”
“她阿娘?”
這下輪到了宋安寧傻眼,他隻知道王秋月的阿娘難產死了,從沒聽說過她外祖家的事,連忙拉住洗完手的王秋月問道
“秋月姐,你阿娘是哪個村子的?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王秋月?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和宋安寧大眼瞪小眼“我娘親在世時,沒跟我提過外祖家,隻說自己這輩子命不好,遇上了王家人。”
“……”
這時,張氏從廚房裡出來,見幾人站在一處說話,喊了一聲,讓大家洗手吃飯。
宋安寧上前兩步,問了阿奶同樣的問題。
“秋月姐外祖家是哪裡的?怎麼從沒聽你們說起過?”
張氏被她問得一愣,又疑惑地看了一眼王秋月,神情有些複雜。
“好好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秋月,你娘在世時沒跟你說起過嗎?”
“可能說過吧,阿娘走的時候我隻有幾歲,許多事也記不太清了。”
張氏點了下頭,表示理解,轉頭看見秦元英和柳氏已經將飯菜端上桌,打算讓大家夥兒先吃飯,有時間再說這事兒,畢竟陳光輝和小川小漁都是第一次來家裡,可不能怠慢。
“時候不早,咱們先吃飯,秋月娘的身世說來複雜,不是一兩句能說得清的。”
聽張氏這麼說,王秋月和宋安寧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光輝麵露焦急,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張氏身邊,急忙問道
“您現在就說吧,嬸子有所不知,我家長姐在三十年前被人抱走,家裡找了許多年。
我瞧著這丫頭長得十分像我陳家人,這才冒昧問一句。”
“你家長姐?”
三人聲音拔高,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光輝,王秋月緊緊抓著宋安寧的手,一整個震驚住。
“三十年前,臨海鎮遇上了水災,緊接著就是瘟疫。
嬸子應該有印象,那次瘟疫死了很多人,我們陳家也有人染了病。
那時我長姐才四歲,娘還懷著我大哥,我爹怕妻兒染病,連夜將他們送到了自家較偏僻的田莊上。
也是巧了,一個雨夜,我娘生產。莊子上又遇上了流民闖進來,那夜莊子上亂得不行,看護我阿姐的婆子一死一傷,阿姐也丟了……”
“我怎會不記得,那年死了太多人,現在想起來,心裡還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