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迦!起床了!”
“天天睡天天睡!昨天讓你買的鹽呢?又忘了?誰家十八歲的姑娘老抽生抽還分不清啊!快起來重新去買去!”
“聽到沒啦?!”
“我是倒了幾輩子黴攤上你們林家這一個兩個的,啊?老子老子不著調,姑娘姑娘不上進,去問問看,誰家四十好幾的人還在個科員的位置上混的?看看那些同期,人家出息的早下海發財去了!”
輕微的報紙折疊聲,窸窸窣窣響起。
一道不大的中年男聲帶著點埋怨的情緒響起“怎麼又說到我了”
“你要出息點,你姑娘能這麼不爭氣嗎?!”
“我姑娘怎麼不爭氣了,期末考都進全班前三十了。”
“我虧你還好意思提?那她全班多少人?四十四!你姑娘也就一個倒數前十,不知道的還以為能進國家隊了呢!”
“那人家到底比上次進步了。”
刺耳聒噪的嘮叨聲穿過老式薑黃色的門,一字不差的全落在房間裡麵一米的單人床上的林迦耳裡。
她翻個身。
雪白的長臂撈過被子捂住耳朵。
但吳心蓮女士的分貝太高,薄薄的空調被根本無濟於事。
“好煩好煩”
林迦一身起床氣,看著床頭昨天剛夾的娃娃,呼了它好幾拳。
八月的天氣像是剛開鍋的蒸籠。
走在路上的林迦就是那蒸的軟乎乎的長條饅頭。
白,瘦,但不柴。
年輕漂亮的麵孔,永遠讓人無限遐想。
就是耷拉著顆腦袋,喪唧唧的。
這個鬼天氣,小區裡遛彎的人影都見不到一個。
除了刺耳的蟬鳴就是呼呼的空調外機運作的聲音,越聽越煩躁。
小區門口的便利店玻璃推門緊閉著。
“嘩啦”一下,推開,撲麵而來的冷氣,讓林迦舒服地長歎一聲。
老板娘坐在裡麵刷短視頻,聲音開的老大,林迦拿好鹽和生抽去結賬的時候喊了她兩遍沒聽著,林迦思考兩秒就揣著鹽和醬油就往門口走了。
“迦迦!迦迦!你還沒付錢呢!”老板娘忙不迭站起來,一急,拖鞋都穿反了。
林迦依著推門,笑了下,問“多少?”
老板娘踮腳看了看她手上兩樣東西,說“鹽三塊,醬油十五,總共十八!”
林迦在早就掃好碼的手機上,輸入金額,然後支付。
聽到語音播報“您的支付寶賬戶到賬十八元”的時候,老板娘笑眯眯衝她揮手“迦迦,要不要吃碎碎冰?劉姨請你!”
話音剛落。
林迦已經推開冰櫃移門,拿了根菠蘿味的,動作熟稔的像是個“慣犯”。
“謝了啊,劉姨!”
“還跟我客氣起來了這丫頭!”
劉姨胖乎乎的,說完,把暫停了的短視頻又點了播放。
“汝為山河過客,
卻總長歎傷離彆,
鬢如霜一杯濃烈~~
隻身走過多少的歲月,看慣刀光照亮過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