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迦抽開手走開“看你不舒服,看看有沒有發燒而已。”
不要總把她想象成變態好嗎?
或許酒精真會讓人變得懶洋洋,他支著額頭,半眯著眼,從暖色調的光線裡看她,這姑娘這會兒臉上的潮紅餘韻尚在,剛剛在樓下不知道鄭薇薇同她說了什麼,她雖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但在有些方麵臉皮還實在薄,根本禁不住逗。
她很纖瘦,側麵看過去,薄如紙張
外套剛在進門的時候脫了,裡麵穿一件奶白色的毛衣,脖子上還纏著一道同色係的羊絨圍巾,圍巾看著很暖和,一直纏裹到下巴,襯的本就不大的臉更小更精致,整個人看著也是奶呼呼的。
林迦不化妝,但今天出門抹了粉底,描了眉,很薄一層,雖未幫她姿色增磚加瓦,但倒襯的眉眼之間明豔了幾分。
裴異眼神停留她身上太久,久到林迦彆過身來望住他,微微不自然道“那個,你要不要洗澡啊?”
這話,問出口怎麼這麼奇怪。
好像是她在邀請暗示他什麼一樣,雖然林迦真的就是禮貌性一問,因為她想進去洗了。
裴異這個時候也沒逗她“你先。”
他下巴微抬,光線被優越的下頜割斷,顯出幾分冷冽。五官清絕,薄薄的眼簾微耷,看著不太有精神,但眸底的光清明,叫人不敢在他麵前隨意造次,脖頸線條也極為流暢,大晚上這麼鬆弛地在床邊兒上這麼散坐著,像是一隻待人采擷的曼陀羅。
美麗危險,致命。
林迦咽了咽口水,趕緊轉身從行李包裡翻出帶過來的睡衣和毛巾,進了淋浴間。
酒店房間有浴缸,浴缸旁邊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玻璃,林迦挺想泡個熱水澡的,然後欣賞外麵的夜景,但一想想外麵的人,還是算了。
所以,她這個澡衝的挺快,在裡麵甚至把內衣服洗了,用吹風機吹乾了才出來。
出來時見到沙發上的人還是之前那個姿勢在那坐著,看著倒像是真的睡著了,就是支額的動作變成了掩眸,大概是覺得床頭櫃那燈太亮,刺眼。
林迦見狀,抱著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放下,走過去,彎腰,替他去把燈調暗。
正打算輕手輕腳抬腿離開之際,‘啪嗒’一下,一個小物件很輕地落到了地板上。
其實幾乎沒什麼重量的東西,落下去自也就也沒什麼聲音,但這個時候房間裡麵太安靜了,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被放大。
也吵醒了本來闔眼假寐的人。
林迦本來覺得抱歉,想說你繼續睡,就要撿起東西離開,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整個人立即石化。
好死不死,掉下來的那個正是樓下鄭薇薇塞給她的“口香糖”!
進房間的時候,她還琢磨著怎麼把這東西不被發現地給丟掉,結果這麼一折騰,她居然忘了這件事了。
外麵寒風呼嘯,室內燥熱如盛夏。
林迦剛洗完的澡,這會兒背上就出了一層汗。
她心虛地飛速蹲下來想拾起那盒小東西,但裴異顯然離得近,手臂又長,反應更是比她快,哪怕剛睡醒,也敏捷到比她快一步。
見他好奇地打量指間捏住的小東西,她隻好硬著頭皮胡說八道“這個是之前便利店買的口香糖,不好吃,我打算丟掉了!”
說完伸手過來搶。
裴異輕巧避開她的爪子“都沒打開過,怎麼吃的?”
林迦“買了兩盒,吃掉一盒了。”
林迦背著光,剛剛光線又被調暗,所以這會兒她臉上的情緒就不大能被看清,但隻有自己知道,她人要沒了。
心裡大悲咒一樣的念著裴異,你就瞎一次吧,不然我真的沒臉做人了。
但裴異不瞎,他不但不瞎,他還懂日文。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生澀彆扭的日文從他唇齒間吐出,有另外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