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一年的下半年,血色江南帶來的貶官餘韻終於過去。
朝堂之上,也就戶部尚書蘇赫因為日漸豐盈的國庫掛著個笑臉,對待來往的同僚都寬容了不少。
可惜好景不長,康熙又宣布要南巡了,又是一筆國庫支出,蘇赫的笑容沒有堅持多久就又恢複了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模樣,對所有前來支錢的官員指指點點。
這次南巡,康熙難得帶上了太子,看上去似有緩和關係的意思,畢竟前段時間查出來的貪官不少都與太子有牽連,為此康熙沒少斥責太子,當然更多的是遷怒太子身邊的人,首當其衝的就是索額圖一家子。
當然了康熙也不會直白的這麼說,隻說是為了巡視大換血後的江南官場,穩固統治。為此再度帶上了胤禛。
當然了除了太子和胤禛,其他的兒子也沒有少帶,三阿哥胤祉、八阿哥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胤禎都隨駕出巡。
隻不過,收到消息的江南官員可嚇得不輕,懷疑皇上帶著雍郡王根本不是來巡視的,是來威懾的吧。經曆過之前那場大案的官員,誰不是至今還心有餘悸。
聽聞雍郡王隨駕,可比聽見太子爺隨駕要驚恐的多了。
好在這一趟,雍郡王收斂了很多,確切來說,幾位阿哥的存在感都不強。全程都是康熙和太子的父慈子孝的表演現場。
康熙帶著太子胤礽接見各路官員,參拜孔廟、微服私訪,誰看了不說一句父子情深,誰看了誰不覺得皇上重視太子,太子的地位無可撼動。
為此,湧上來討好參拜太子的人源源不斷,太子一黨剛剛折損下去的氣焰又再度揚了起來,隻不過自認不會如昔日那般放縱,但也不遑多讓。
然而,太子黨的張揚沒有持續多久,意外發生了。
十月,康熙的聖駕回京,行至德州,皇太子胤礽突然生病,不適合路途顛簸。康熙心疼兒子,在胤礽的要求下,急召已經沒有任何職務在身的索額圖前來侍奉,自己先帶著剩下的皇子和大部分隨行官員回京。
“太子,太子,臣來遲了……”
索額圖風塵仆仆的趕來行宮,撲到胤礽的床前,關切非常,“你們是怎麼伺候的?怎麼能讓太子殿下受寒?”
聽見索額圖的怒斥,一旁伺候的宮人都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好了,好了,叔姥爺,不關他們的事,孤隻是一時興起,睡前多喝了兩杯。”胤礽很是受用索額圖的關心,此刻心情頗好,倒也為下人們多說了兩句。
“那也是這些下人照看不利。既然太子好心,老夫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日後伺候太子要更加用心!”
“是。”
胤礽看著索額圖替他教訓下人的這一幕,早就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見索額圖伸手就揮退了下人,不明所以。
“叔姥爺,這是……”
“太子殿下,老夫鬥膽,多嘴問一句,這段時間皇上對您態度如何?”
見殿中沒有了其他人,索額圖的麵色稍顯凝重,湊到胤礽的身邊小心的詢問。
“皇阿瑪?”胤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如實的回答道“皇阿瑪對孤自是不錯,雖說前段時間因為那些官員訓斥了我幾句,但如今早已雨過天晴,叔姥爺不必擔心。”
“確實如此?”聽了太子的話,索額圖的表情並沒有變好,繼續追問道。
“自然,索大人想說什麼?”胤礽蹙眉,即便關係再親近,他也不允許索額圖質疑他和皇阿瑪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