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簾子,指尖懸著骨牌,抽出一張。
“thepuppet。(傀儡)”
薑裡微笑“去吧。”
骨牌悄無聲息透出馬車,在鬨市中,幻化為人形,身高挺拔,風度翩翩,好一俊俏兒郎,從鼻子到眼睛都極為肖似人間,眼中是平和而睿智的笑意,搖著折扇走進酒樓,很快與人攀談起來……
宮中。
未央樓外,若雲為她撐傘,伊人遺世獨立。
“公主,陛下今日還是不見。”太監歎道,“您這是何苦呢?”
雪花飄揚,落在女子身上披著的狐裘上,紅的披風,白的裙,那一圈火紅的狐狸毛簇擁著淡若水墨的麵容,是皇家嬌養出來的矜貴。
“倘若今日本宮偏要見呢?”薑裡嫻嫻靜靜一笑,麵容柔軟如弱柳扶風,卻在睫毛開合間,臉色轉厲,拂袖徑直往裡走去。
“讓開!”
已是第四日,她給足這個世界時間。
時間到了,她也想會會這個在故事最後慘死無全屍的暴君,車裂而亡,是否如同傳聞中一樣昏庸無能,隻知道縱情聲色!
行宮外的兩名佩刀侍衛沒有挪開腳步,伸出配劍擋住薑裡的腳步,沉聲有肅殺之意“公主,這不合規矩。”
“本宮倒要看看,這規矩是誰定的。”薑裡攏了攏身上的火紅狐氅,輕言細語。
“錚——”的一聲,侍衛拔尖凝眉“公主。”
她每一步,走上前。
侍衛刀尖微收。
她明明看似那麼柔弱。
可身子骨下蘊含著的韌性,卻令場麵一度僵持。
遠處,大雪揚起塵屑亂舞!
矯健的駿馬從宮道上疾馳而過,馬背上的人披玄裳,手握韁繩,逼至宮門前勒住!
蒼茫隆冬,天幕低垂。
雪花翻飛,飄飄揚揚的落在薑裡的披風上。
帶刀侍衛臉色一變“寧國公。”
他回來了。
當今唯一一位擁有策馬進宮覲見特權的,便隻有這位陛下倚重的監察司司主。
薑裡抬眸看過去。
積石如玉,列鬆如翠。
對方策馬而立,垂眼而視。
不過輕描淡寫一眼。
謝容渡翻身下馬,衣袖生風,寒冽而不近人情,平直大步踏入行宮。
“公主,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寧國公也來,定然是有要事同陛下相商,我們前陣子為了求聖旨已經惹惱了陛下……”若雲勸道。
“你怎知是聖旨惹惱皇兄?”
薑裡聲音清淩,如山澗野泉,無波無瀾落下,聲線雖柔軟,到底少了幾分溫度,便顯得平直而清醒。
“天恩不願,本宮能嫁?”
走在前方的人,腳步微頓。
而薑裡平靜仰頭,看著這座在記憶中已經遙遠而模糊的行宮,這般朱紅又壯麗,令人心驚!
平陽公主這個角色,自始至終都是權謀下的犧牲品。
她求來的愛情,是梁昭帝掣肘朝廷的手段。
她心中的夫婿,既憎惡皇室又踏著她平步青雲。
問其中都有幾分情?一廂情願。
她在深宮,無依無靠,早就,如履薄冰。
若雲一驚,低聲“公主慎言。”
薑裡卻溫軟一笑,駐足在大雪紛飛的皇宮之中,白雪覆蓋琉璃階,幾分教人望而生畏的莊嚴與肅穆,盈盈喊住前方的人。
“寧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