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渡視線淩厲,深邃眉峰在眼下打落陰影,不動聲色。
他與殿下雖算自幼相識,但不相知。
她如今這出,他也看不懂了。
薑邵態度明朗,謝容渡深知自己不適宜再在此處,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請辭,正欲直接離去,卻聽她說。
“寧國公。”
她唇齒清晰,吐出三個字。
謝容渡和薑邵具是一愣。
薑裡卻從容不迫,並不窘迫,在行宮內,滿宮宮女戰戰兢兢地跪著,小雪飛揚,她落落大方,瞳眸清明,眼中不是情絲,勝讚譽。
“寧國公風姿綽約,舉世無雙,非尋常男兒能比,一無意中人,二無妻妾,平陽心悅之。”
想嫁謝容渡的貴女不少,但大都畏他查案血腥,雷霆手段,久而久之,避之不及。
像薑裡這樣,從一個火坑轉而毫不猶豫跳進另一個火坑,還當著他的麵,他也是第一次見。
說到底。
她是想借著他的勢來替自己擺脫姻緣,卻得看他願不願意幫這個忙,更遑論犧牲婚姻大事。
謝容渡一直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那張臉素來帶著監察司嚴明執法的冷厲孤高,現下沒有表情的眉頭微蹙,深眸如墨潭,愈發顯得壓迫感攝人,直教人心底打鼓,恐不得其意。
帶她入宮,原因為那一份不屈不折的韌性。
現下,他厭惡麻煩。
公主於他而言,便是天大的麻煩。
薑邵緩了一會兒,理清薑裡說的話,還是覺得無比荒謬!
她前陣子愛林行致愛的死去活來,今天又忽然看上謝容渡,她跟謝容渡雖然相識已久,但都是因為身世緣故,絕無半分接觸的可能性。
“嫁左安?”薑邵從來沒想過這個聯姻,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一位深宮公主,一位探案司主,他意味不明的咀嚼著薑裡的意思,臉上的表情到底帶著帝王深沉晦暗,問謝容渡,“你願娶嗎?”
監察司司主娶公主,沒人敢說不。
“你若願意——朕今日便改了這道聖旨!”
謝容渡與薑裡的目光有一瞬交錯。
薑邵的話哪有這麼簡單,監察司再娶公主,那就是一手遮天,打破洛陽平衡。
帝王臥睡之榻,不容他人酣睡,即使是最親近的人。
謝容渡一笑,平直拱手,語調浸著隆冬回雪,儘是君臣疏冷恭敬。
“臣是臣子,出入監察,百般奔折,配不上殿下。”
“既然左安這麼想,那朕也不能強人所難。”薑邵慨然一句,晦澀難明,聲音低溫的難以揣度,對薑裡說,“平陽,你聽到了嗎?”
“聖旨不會下第二道,你安心等待出嫁,朕不會虧欠你的嫁妝!”
“皇兄執意如此嗎?”薑裡麵容依稀經年,從幼時懵懂,再到朱顏辭鏡,一字一頓。
“平陽此生,寧缺毋濫!”
氣氛凝止在最可怕之處,行宮廣奢,血濺三尺足矣。
先皇在世時,這裡是一大片梅苑,王孫賞梅笑語盈盈;如今先皇已去,梅苑被砍,多少往事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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