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的結果他親手查出。
是刺客懷恨在心來刺殺張錦城的家人,又刺殺皇帝,直接問斬。
至於張錦誠兒子在監獄中大喊我是冤枉的,我有要事稟告,我要見陛下,也隨著被刺殺這件事不了了之。
其實參與此案的人,心中多少有點數,張家絕不無辜,但張錦誠兒子說的也不一定是假。
這背後很有可能跟戶部遺失的賬本有關,在張錦誠手中不翼而飛,至今沒有下落。
賬本上記載著的,一定是張錦誠貪汙銀子的去向。
可惜,找不到。
監察司都查不到,林行致更不願意攬這個瓷器活,再加上牽連甚廣,很多官員都暗中給林行致送好處,請求他了結此案。
林行致假意推脫兩次,就匆匆結案了。
畢竟他不想站在滿朝文武的對立麵。
但林行致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為自己這次抱著僥幸的想法,給自己被抄家埋下了深重的禍根,也成了日後百官對他群起而攻之的利刃。
見勢隨風倒,官場無真心。
林行致將徹底認知到這句話。
上一世林行致在官場三年順風順水,得到器重,但這次開頭不一樣,過程,也不會相同。
宮中,薑邵收到了林行致交上來的奏折,審批之後蓋下了章,就此落幕。
監察司。
謝容渡將天牢刺殺案與張錦誠案並在一起,單獨歸檔。
那一麵架子,藏得是朝堂上貪汙納垢,深居帝王狼子野心。
“屬下遵命,定不辱此行,不成不歸。”身後的死士在對禦賜的兵刃磕下最後一個響頭之後,轉身離去,踏出的是密道。
謝容渡背對著他,指腹劃過密檔,每一案皆與同一人有關,始至天訪三百零二年塵封的檔案,那還是先皇在世時,牽扯洛陽城整整三十四家高門大戶的貪汙流放案,亦是諸事開始的源頭。
他刮過上麵淡淡的灰塵,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此時距公主大婚,還有二十七天。
“密水縣,林行致。”謝容渡轉過身,指腹擦過手中青刃,“他不應該和張錦誠有過接觸,又從何得知涼山礦,罪證不夠,繼續查。”
偌大的監察司內,兵馬走動,密檔傳遞,氣氛森寒詭秘,風雲變湧,待到破曉日,列百官其鳴。
那一天,薑邵在林行致的奏章上蓋章之後,就收到來自監察司的密報,夜半帝王虛前席,長談到天明“不能再推後了,左安。”
“就在公主大婚之日,無論查到什麼地步,就到這裡。”
“林行致若有把柄,就不能留。”
謝容渡容色疏冷“微臣明白,但另有一事,雖不妥當,但不得不問。”
薑裡在燈下抵著額頭“你說。”
“陛下那日是幾時到的浮生閣?”謝容渡正坐在棋局對麵,抬眼。
薑邵皺眉,自從這案子結了之後,已經沒人敢再提這件事。
一時興起惹個麻煩,薑邵就算心虛也不可能承認自己心虛,尤其洪公公整日在他麵前哭喪。
帝王臨幸也沒那麼多事可講,無非他一眼看蕭姬順眼,對方便不能反抗,至於坊間瞎傳的那些橫刀奪愛,薑邵純屬當個樂子聽,謝容渡又根本不認識蕭姬,就算認識,以薑邵封建階級製度森嚴極其講究嚴苛的眼神來看,一名花魁,配不上當今寧國公。
“亥時……三刻?”由於薑邵當時身邊沒人,時辰也隻能大概推算一些。
一枚冰涼剔透的白子落在棋盤上,謝容渡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