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寧的是個死腦筋,說話鋒利從不留顏麵,要不然也不會被人從正四品的官職貶到這。
薑裡事先留意過寧長清的名字,之後議事見過他兩次。
這人確實是個可塑之才,放在彭縣令手底下可惜了。
姓寧,有些耳熟。但薑裡公務太多,沒心思琢磨這件事。
林行致也沒想到,薑裡居然真的能夠治理洪災,又看薑裡派人挖道。
一開始林行致大吃一驚,還以為薑裡要挖一條地道逃走!
後來想想,她要是想要逃走,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再思慮如何治河,林行致就明白這個舉動的意義所在了。
饒是自己也不得不感歎一句,薑裡的智慧。
可惜了。
林行致想。
林行致之所以沒有急著動手,並非因為他還懷有仁慈之心,這簡直是無稽之談,而是謀反也需要安排的,包括糧草軍隊攻城路線。
況且他們人在鄴城,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林行致自信他們根本逃不出去。
現在萬事俱備,就差拿著薑裡和謝容渡的血來祭奠起義的第一炮!
在薑裡治水的時候,蘇和璧也沒有閒著,一直在努力研究瘟疫的解決辦法,真的讓她找到眉目,不由得引以為傲。
那些禦醫、大夫,整日研究,卻不如自己讀過醫術,嘗過百草知道的多。
蘇和璧開始小範圍的給染病的百姓進行救治,同時聽說了洪災被遏製的消息,手上動作一頓,淡淡想。
薑裡空有才華,卻心腸恨毒,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指望她心懷百姓,帶領國家走向昌盛?
“庭筠,你要去哪?”蘇和璧叫住要出門的陸庭筠。
“我?我想去見見阿裡。”陸庭筠猶豫道,“我想問問洛陽的情況。”
“你去吧。”蘇和璧微笑道,走上前,換下陸庭筠佩戴的香囊,“你這個香囊都舊了,換這個吧!”
陸庭筠很高興的謝謝她,蘇和璧百忙之中還會為自己親手縫製香囊。
他一路去縣令府見薑裡,以為會得到一次久彆重逢的談話,沒想到薑裡的態度格外冷淡。
謝容渡出門辦事,薑裡泡在藥房看醫術,頭也不抬的交代了一下陸家的情況“陸家已經回了宜城,宜城地勢平坦,氣候溫和,陸老先生田地不少,也算頤養天年,你不用擔心。”
“你跟我說說話呀,洛陽這兩年怎麼樣了,你在洛陽還好嗎?有什麼新鮮事嗎?”陸庭筠抿抿唇,“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阿裡,我也想過了,我以前說過一些不好的話,你彆往心裡去。”
“沒有,一切照舊,我很忙。”
“你是在找解決瘟疫的法子嗎?”陸庭筠殷切道,“蘇蘇已經研究出苗頭了,等她找到方法,我來告訴你。”
鄴城已經暗潮湧動成這樣了,他是一點都沒有往心裡去。
也是,這些事林行致都不會告訴陸庭筠,他心中還是把陸庭筠當做外人防備,薑裡也不可能信任陸庭筠,他什麼話都跟蘇和璧說。
做人做成陸庭筠這樣,薑裡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回去吧。”
陸庭筠失望道“那我有時間再過來。”
蘇蘇不喜歡他和薑裡過多接觸,他應該也沒什麼機會過來了。
陸庭筠落寞離開後,薑裡拿著筆在醫書上畫了個紅圈,若有所思。
陸庭筠回頭,隻能看得到公主白裳淡漠的側影,依舊如記憶般尊貴,不知何時少了些許柔和,餘下更為深不可測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