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延祉微微蹙眉,不喜歡跟人靠這麼近。
“池sir你知道我是誰吧?”
“薑裡。”
他咬字,總是字正腔圓,帶著一股很正的味道。
教人著迷。
他越正經,薑裡越喜歡逗他,懶洋洋坐在地上,盤腿,這種行為很沒拘束,當她身上就是有一種自由的張力,遊移在外物之外。
很肥的橘貓繞著她轉圈,似乎在巡查這個侵占自己領地的人。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天台的風很大,把她的五官吹得稀爛,但是昳麗。
眯著眼睛笑。
“我現在名聲可不好,跟我接觸帶壞了你怎麼辦?”
一個聲名狼藉的女明星,跟幾個金主糾纏不清。
遇上一位不苟言笑、清冷嚴苛的警官。
怎麼聽也不像是好的開場。
池延祉漠然“我不了解你。”
風吹過,他站的挺拔,無動於衷。
因為不了解,所以不做評價。
所有的行為隻出於道德規範。
“那你猜我是什麼樣的人?”薑裡並不在意,打發時間,聲音懶洋洋的。
抬頭,剛好可以看到新區一院的樓上,幾隻風箏在高空間縱橫交錯,飛向不知名的遠方。
她仰著脖子,仰的脖子有點酸。
池延祉站在她麵前,惜字如金“活人。”
薑裡“……”
這個答案確實無可指摘。
“池sir,下次我要是問你,你應該說——”薑裡停頓了一下,“我是你見過最漂亮的人。”
池延祉覺得無聊“他們在找你,跟我下去。”
薑裡又玩起討價還價“你陪我喝酒,我跟你下去。”
事實證明這一招對警官大人沒有用。
池延祉一手將易拉罐扔進天台廢棄的垃圾桶裡,隔空扔的很準,發出砰的一聲。
聲音冷冽。
“這回可以走了麼?”
“這麼嚴厲有什麼意思,阿sir。”薑裡歎口氣,“你還沒有這隻貓可愛。”
池延祉和她本來就不熟,再加上性格沉默寡言,並沒有接話,站在薑裡的麵前。
風吹過他的碎發,五官分外清晰。
“彆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職業病犯了阿sir”近距離的,彼此聲音不高不低,錯落交替,薑裡看他,挑眉很絕,“可惜我沒犯法,不是你的犯人,你也不能一直看著我。”
池延祉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也確實如此,本該沒有任何交集。
“不過池警官要是願意做個好人的話,”薑裡停頓片刻,伸出手機,五官明媚似陽光,左眼角有一顆顏色很淡的小痣,對他說,“加個聯係方式,以後想自殺找你當調解員?”
她身上的味道。
淡淡鈴蘭香。
混合一絲啤酒的醉意。
池延祉不知道她酒量怎麼樣,看樣子兩罐啤酒應該不會醉。
垂眼靜靜掃過薑裡伸過來的手機。
在醫院天台的半空中,左側石牆斑駁脫落,橫斜幾根枝椏,是淺淺的綠色,開出新的花。
她指尖纖細,腕骨也細。
黑色發絲糾纏。
仿佛風一吹就會折斷。
警官的表情沒有變化,站的始終筆挺有力,肩上的警徽折射出鋒利的光澤,然後淡漠伸出手來。
在薑裡的通訊錄中,敲下自己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