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br方麵軍司令部,特務部。/br宮本拖著肥胖的身子,快速前行。/br到了鬆崎直人辦公室門口,鬆崎少將的秘書請他稍等,推門進去彙報。/br“少將閣下,宮本商社的宮本一郎先生來了。”/br伏案工作的鬆崎疲憊的捏了捏眼角。/br這兩天他頗為忙碌,主要是對油津俊介的調查陷入了僵局,連鬆崎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很可能是一次誤會。/br油津真的有頭痛症,多次看過醫生,也一直按照醫囑服藥。/br鬆琦少將甚至安排人一粒一粒數了那些藥片,雖然不能完全對上,但也隻差了一片兩片。/br油津對此的解釋是,由於工作忙碌,偶爾會忘記吃一次。/br這一片兩片藥,顯然不能用來製造密寫藥水。/br沒辦法,隻能放人,官複原職,人家有個好親戚,背景太硬,不能直接用刑,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查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了。/br不過鬆崎也留了個心眼,讓人繼續監視油津俊介,同時對他的通話保持監聽。/br聽了秘書的彙報,鬆崎渾濁的眼睛轉了轉,“哦,是宮本嗎,讓他進來。”/br要擱以前,鬆崎看都不會看宮本一眼。/br可聯合儲蓄銀行成立以後,宮本作為他的白手套,地位自然得到了一定的提升。/br更關鍵的是,宮本一郎跟林桑關係密切,就算看在林桑的份上,也要給宮本幾分麵子。/br過了一會,宮本挪動肥胖的身軀進來,喘著粗氣坐下。/br等秘書退出去,宮本掏出一份文件。/br“少將閣下,原諒我深夜來訪,林大尉從津門發來了電報。”/br聽說津門有了動靜,鬆崎睜了睜眼,努力讓自己精神一些,“哦?林桑說了些什麼?”/br宮本沉聲道:“林大尉請求,允許駐紮在津門縣的自衛團進城……”/br這話一出,鬆崎直接眉毛倒豎:“這不可能!我能答應他想辦法調動自衛團去津門縣,就已經有些越界了,想讓自衛團進城,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這會引起各方的關注,甚至會引起大將閣下的關注!”/br宮本握了握拳頭,給自己打氣。/br心裡默念,鬆崎不算什麼,自己以前隻是個小商人,不也在林桑的扶持下變成華北的商業巨擘了嗎?/br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要完成林桑交待的任務!/br“少將閣下,請您聽我說,林桑表示,津門城裡有反抗勢力,他們聯合了當地的混混,很可能會衝擊辦事處。”/br鬆崎大手一揮,“這樣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大概知道一些那裡的情況,林桑跟袁部隊有衝突,這不假,但絕不能用準軍事力量去解決,我們完全可以想彆的辦法!”/br鬆崎為了林澤已經屢次突破規定,光是讓京郊自衛團跑到津門縣駐防就夠離譜的了,但是讓自衛團進城,這簡直離了大譜。/br就算他跟林澤關係再好,一時間也沒法接受。/br宮本又推了推那份文件,“林桑說了,這件事情跟華北交通株式會社關係很大,如果能以雷霆之勢解決,就能夠更快更完全的掌控華北交通株式會社,這是一份股權確認書,您將獲得鑫豐商社百分之三十的股份。”/br“鑫豐商社?”/br“即將成立的一個空殼,不過,等到掌控了華北交通株式會社,大頭的資產肯定還是由軍部,或者直接由方麵軍掌控,一些不良的資產,會被剝離出來,由鑫豐商社接手。”/br鬆崎的汗毛都立起來了!/br那可是“不良資產”啊!/br以華北交通株式會社的規模,哪怕剝離出來百分之三……不!哪怕是百分之一……/br鬆崎深吸一口氣,死死盯著宮本,“你說華北交通株式會社的管理權有可能從軍部手裡,轉移到方麵軍手裡?”/br宮本點點頭,“林桑說了,把握很大。”/br鬆崎這家夥還是比較敏銳的,這事兒能不能辦成,其實還要看杉山圓答應不答應。/br那麼杉山圓憑什麼答應?/br華北交通株式會社的管理權,這就是天大的好處啊……/br鬆崎把文件收起來,閉上眼睛思考了半天。/br過了足足十幾分鐘,他輕聲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見大將閣下。”/br宮本長出了一口氣!/br林桑的任務總算完成了,這下美惠子總會給我一點好臉色了吧!/br美惠子馬上啟程去津門,到時候自己也跟著去一趟好了!/br鬆崎不關注宮本的小心思,匆匆出門。/br其實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底能值多少,還是林澤說了算。/br這就跟訓狗一樣,你聽話就有好處,但好處的多少,拿捏在主人手裡。/br當鬆崎不顧風險違規操作,運作自衛團到津門縣駐防,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br他隻能成為為了飯盆裡的食物不斷討好林澤的一條狗,雖然這種討好看起來比較隱晦,甚至是以林澤“請求”他的方式表現出來。/br但本質上,這就是討好。/br他要不斷通過打破底線的行為展示自己對林澤的讚賞,好讓林澤為他謀取更多利益,進而達到升官發財的目的。/br當他打算利用林爺的時候,就已經被林爺利用了。/br如果以前的種種操作隻是林爺下棋中偶爾施展的妙手,那這一次的操作就是草蛇灰線伏脈千裡的大戰略,大手筆。/br從安排謝全,到成立協管局,再到前往津門……/br而且謝全的作用還遠不止於此,遠遠不止。/br林爺的起步的確靠掛,可這一次對津門各方勢力的處理應對,絕對高出對手幾個層級。/br林爺在大氣層,袁文輝,你還玩什麼!/br………………/br“鹿死誰手,猶未可知!”/br袁文輝抱著煙槍猛抽,不停喃喃自語。/br弟兄們幾乎全派出去了。/br看似瘋狂的舉動,實際上是袁文輝的最後一搏。/br讓林澤掌握自己煙館的貓膩,自己還是死路一條。/br如果讓弟兄們全部上街,圍住辦事處,就林澤那百十人,總不能開槍把所有人都打死!/br到明天天一亮,事情鬨大,林澤坐蠟,自己反而有救了!/br不要慌,還有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