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組合在一起,化成一雙巨大的翅膀,把即將墜落的雲清音帶上天空,穩穩落地。
一根純白色的羽毛撫在雲清音的額頭,輕柔、溫軟。
姐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妹妹。
黑暗中窺探自己的人是她,兔子玩偶是她,窗外的小鳥是她。
如今的雲清音,已經知曉了全部真相。
父母因病重的外婆壓力很大,從而感情不和,將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姐姐因父母的打壓式教育而患上抑鬱症,窒息的原生態家庭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沒有任何隱私,透支精神去學習,不能有任何愛好,哪怕照個鏡子、滿心歡喜地給父母做一頓飯都會受到父母的責罵。
父母的愛和無奈,她明白。
可又有誰去理解她呢?
姐姐痛苦到自殘,在又一次成績下滑時選擇在校輕生,從而被學校暫勸回家。
事情鬨得很大,甚至上了當地新聞。
班主任受到父母的牽連責怪,停職來家中探望輔導,同時又充當心理開導的角色。
摔碎的手機和死亡的兔子不過是引爆的導火索,發現問題沒有對女兒進行及時補救的父母才是根本原因。
她,既痛恨家人的愛,又渴望著家人的愛。
這聽起來似乎很矛盾,但她想要的愛,卻從未在親人身上得到過。
每一句黑暗的話都是刺向姐姐的利刃,是促使她邁向死亡的催化劑。
姐姐最終忍受不住痛苦選擇跳樓輕生。
她本可以被救下來,警察已經抓住了她求生的手。
然而父母最後的責罵和路人冷漠的言語攻擊,最終促使姐姐選擇奔向絕望的自由。
單元樓門口的日曆寫著04年2月,是閏年。
姐姐的日記,也有二十九號,是閏年。
活到月底,指活到二十九號。
而姐姐自殺的這一日,剛好是四年前的二月二十九號
親眼目睹了姐姐死亡的妹妹驚嚇過度暈過去,醒來時患上選擇性失憶症,這也是為什麼她聽到父母熟悉的話術時會頭痛的原因。
父母並未因大女兒的死而有所收斂,反而對唯一的女兒更加嚴苛,他們寄全部希望與妹妹身上。
妹妹,漸漸走上同姐姐相同的路...
就在想到真相的一瞬,一陣白光略過,大腦眩暈,雲清音隻覺眼前一黑。
再次睜眼,她又站在那熟悉的外牆邊緣。
“嘶...”
雲清音拍拍胸口,根本不敢往樓下看一眼。
她有恐高症!要不要這麼三番兩次地嚇人!
自己這是進入無限循環了?
疑惑間——
“哐當。”
熟悉的場景再現,警察和父母一同湧入。
樓下聚集了很多看熱鬨的人,吵吵鬨鬨的根本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麼。
“好孩子,快下來,那裡很危險。”
警察叔叔一臉緊張地勸說,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平緩:
“你的家人都很擔心你,彆讓他們擔心好嗎?”
雲清音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回應。
身上的掛鉤繩索已經消失不見,如果再跳下去,這次怕是沒機會爬上來。
沉默間,兩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讓開讓開!我女兒在上麵!”
“讓我看看這個死丫頭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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