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龔的半張臉都落在陰影裡,仿佛藏伏在黑夜裡的猛獸,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而另一邊在燭火忽明忽暗的照應下,顯得更加奇怪。
聲音冰冷,似乎是對著一個不討喜的物件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趙筱涼扯了扯唇,“很成功,父親。”
聽到這五個字,上位的男人沒有得意忘形,而是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成功?”
然後語氣毫無波瀾,“他就那般妥協了?”
趙筱涼轉述著江塵舟讓她說的話,“我告訴他,可以等十月胎兒生下後再驗親,他說等接風宴過後就將我先接到東宮太子府。”
這番話一出,男人果然放下了戒心。
那種傻瓜爛好人太子的作風一向如此。
他這才扯出一抹笑,那你這幾日便好好收拾收拾,等著過幾日搬進太子府吧。
趙筱涼微微福了福身子,“女兒知曉了。”
主座上的男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想留下來表演父女情深的意思。
起身就要離開。
隻是在離開前突然轉過頭,那雙銳利的眼睛眯了眯,直直看向趙筱涼的雙眼,“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趙筱涼被他看的頭皮發麻,但還是乖巧的應下來,“女兒知曉。”
趙權龔這才一拂袖的離開了。
回到屋子裡的趙筱涼看著鏡子裡麵色慘白的自己,手輕輕的撫向自己的肚子。
然後勾出一抹詭異的笑。
江塵舟正和愛人你儂我儂的不想分開時,突然聽到腦海裡小風尖銳的爆鳴聲。
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你有病啊?”
小風結結巴巴,“那那趙筱涼還真是個狠人,她她咬著毛巾,直接給對準肚子一刀。”
“孩子沒了。”
江塵舟手頓了頓。
他雖然說讓趙筱涼要麼想辦法提前把孩子處理掉,要麼生下來之後送走。
但是也沒想過這女人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都不怕自己沒命了。
要是趙筱涼死了,那這出好戲就少了一半的樂趣。
他詢問小風“能不能先護著她的命。”
小風一臉看渣男的表情看著他。
江塵舟沒有解釋,也不屑於因為這些小事去解釋自己的動機。
小風照做。
司嵐玉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不滿道,“你在想什麼。”
江塵舟伸手將人攬入懷裡,“我在想,今晚怎麼光明正大留在你這裡。”
司嵐玉笑了笑,輕輕窩在他懷裡搖了搖頭,“不可,過幾日就是使者接風宴,你我同住不大方便。”
江塵舟心裡自然也清楚這件事。
在人唇上狠狠落下一吻,動作迅速快捷,根本不給人反抗的餘地。
司嵐玉直到被放開還有些呆愣。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江塵舟。
眼睛輕輕眨了兩下,呆萌又清純。
江塵舟恨不得狠狠疼愛他一番。
但是事實是,他隻能微微歎了口氣,將人送了回去。
隻是在司嵐玉快進門時,回過身仰起頭,在男人的側臉上落下一吻,然後幾乎是顫著聲音道,“明日見。”
說完就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江塵舟唇角不自覺勾了勾。
絳國使者入京。
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馬路兩旁站著的全都是看熱鬨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