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掌心紫光一閃，想要幻化出靈力匕首。
但由於身體受傷過重，紫光微弱的閃了好幾次，才幻化成功。
變出這把匕首用儘了她身上僅存的一點力氣，搖晃著身子，顧燕忽然一個腳步不穩，脫力的倒在床上。
上半身狠狠的砸在謝芝的胸膛之上。
她的頭正好貼著他的心臟處，謝芝微弱的心跳聲傳進她耳中。
咚，咚，咚。
一聲又一聲。
身上的劇痛，讓顧燕的觸覺變得極為敏感。
謝芝身上的溫熱氣息和那心跳聲，清晰無比的被顧燕所感受著。
她猩紅的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幽光。
沒有在磨蹭，顧燕手指勉強撐著謝芝的身體，把頭抬了起來。
她剛才忽然想明白了。
無論自己身上的是仙靈契約也好，空境契約也罷，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
謝芝本人才是她最應該關注的重點。
會仙界契約，還讓她隻能受製於他。
但不管他的用意是什麼，現在他確確實實命不久矣。
自己此時殺了他，於她來說是有利的。
這一動手，也許會失去她修習數萬年才得來的身體，又化為那一縷微弱的氣息瓢潑世間。
但她是不死之身，即使再重來一次，也一樣能夠重新凝聚身體，化為人形。
不過是時間問題。
她能等的起……
也必須等的起！
但有一點，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動手，是否又會扭轉時空重來一次。
不過不試又怎麼知道呢……
也許並不會像那天一樣不停的重生。
也許是那天的某種環境，地點，還有一些未知的東西影響導致的重生，而今天與那天全都不同，也許就能成功。
顧燕一直在極力的忍耐腦海中不停的刺痛，努力的把自己因疼痛而有些潰敗的思緒連起來。
伸出因炙熱而變得通紅的手，撩開謝芝的衣領，露出他瘦弱白皙的脖頸。
顧燕握住匕首的頂端，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然。
揚起手，精準的刺入，刹那間謝芝身上血流如注，體內的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處流出，他的衣服上綻放起大片的血花。
溫熱的鮮血噴濺到顧燕的臉上，染紅了她的眼睛。
麵龐飛濺上炙熱的血液，襯得顧燕越發妖異又恐怖。
如開在地獄中的修羅之花，冷漠無情……
昏死的謝芝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個沒有痛覺的稻草人，他的血液像噴泉一樣，嘩嘩的流淌，流逝掉了他僅存的生機。
哐當。
顧燕手一鬆，扔掉靈力匕首。
她怔怔的看著謝芝滿身是血的模樣，鮮紅的眼睛之下是複雜難辨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她才勉力扶著床沿站起身，踉蹌著步子，想要穩住搖晃的步伐。
但疲憊不堪，疼痛交加的身體卻並不聽她使喚。
顧燕雙膝一軟，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她狠狠的摔倒在地，額頭意外磕到了床腳，破開了一道鮮紅的口子，正往下淌著鮮血。
通紅的杏眸中有些許刺痛，顧燕伸手擦掉眼角的血跡，但卻治標不治本。
額頭的傷口依然流出點滴血液，流進她愈發紅豔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