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野走後沒多久,賀飛燕急急忙忙跑回家。
“張菊香跑去二廠鬨事,說我大哥公然徇私,幫你在招工考試中作弊。”
她不信薑榆能得高分,說薑榆不過是初中文憑,難道還能比那些高中生厲害?
先前王國忠腿受傷的時候,張菊香就帶著四個孩子和瞎子老娘去廠裡鬨,惹了領導厭惡。
這次同樣的戲碼,廠裡的領導必定會大怒。
薑榆歎氣,“她這種我慘我有理的想法,也是被大家慣的。”
肯定是王國忠剛出事的時候,大家看她家裡困難,對她予取予求。
開了這個口,她便會覺得這法子好用,屢試不爽。
但廠領導可不是大院的鄰居,更不是她在門口哭一哭鬨一鬨就會妥協的。
“我過去看看吧。”
賀飛燕攔下:“有我大哥在,鄭廠長和些謝副廠長對你又頗為熟悉,知道你和我哥的為人,不會相信她的。”
薑榆道:“他們相信我,不代表能服眾。”
她們才從家裡出來,聽見段玉珍嘲諷的聲音。
“薑榆,大家都說你能拿到招工考試第一名,是走了關係呢,你要不和大家夥說說,是不是真的呀?”
薑榆抬眼看過去,“大家都說?不是隻有你表姑一個人在說嗎?我前前後後給報社投過多少稿子,拿了多少稿費,你之前還冒充過我的名義去參加報社招工考試,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段玉珍臉色微變,過去的傷疤被人揭開,和迎麵打人巴掌有什麼區彆。
她一口牙齒幾乎要咬碎,使勁攥著拳頭。
賀飛燕很快把段玉珍和張菊香這倆人聯係上,當即厲聲質問:“段玉珍,是你慫恿張菊香去廠裡鬨事的?”
林冬花聞言猛然回頭,不可置信,同樣質問:“玉珍,是你去找了你表姑?”
段玉珍一愣,矢口否認:“不是我,薑榆文憑不高,她得了考試第一,本來就有大把人不服氣,表姑去鬨有什麼不對?”
徐麗華樂得看戲,連連點頭:“玉珍說的也有道理。”
賀飛燕卻一口啐了過去:“有個屁的道理!我嫂子隻讀過初中是不錯,但她把高中的知識全部自學完了,她的水平,可比你這個正兒八經的高中生高多了!不然你當初去報社麵試,何必頂替我嫂子的名頭!”
她實在氣極了,不明白段玉珍怎麼心眼這麼壞。
“段玉珍,你先前頂替我嫂子的名義去報社麵試,她寬宏大量,沒和你計較,你現在又挑唆張菊香去廠裡鬨事,你這人怎麼這麼壞!”
林冬花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會和段玉珍有關,眼底不由得浮現譴責。
“玉珍,你怎麼能這麼做!都是一個大院兒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薑榆也不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乾嘛老針對她。”
明明以前她雖然任性,卻不會這麼壞,還算天真可愛。
段玉珍拒不認錯,哼了一聲,轉身進屋,嘴裡碎碎咒罵著。
“我不知道,反正跟我沒關係!也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嫂子,儘幫著外人說話。”
林冬花無奈又愧疚,和薑榆道歉:“薑榆,真是對不住,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爺爺。”
薑榆緩緩搖頭,“也不是林嫂子的錯。”
說罷,她便和賀飛燕走了出去。
沒走出幾步路,薑榆腳一頓。
“飛燕,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賀飛燕一愣,仔細聽了聽,還真有。
“好像是隔壁來嬸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