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杏意猶未儘,“姐,再弄一些吧,天兒冷,這魚肉放不壞。”
“杏兒,這裡麵魚很多,弄不完的。你帶這麼多魚回去,可就藏不住了,回頭大家都知道這裡有魚。”
就像上回那板栗樹和柿子,往後薑榆再去,肯定就沒了。
說她自私也好,誰叫這水潭裡的魚叫他們第一個發現呢。
何杏連忙點頭,“我會藏好,不叫人發現。”
薑榆摸摸她的腦袋,忽然發現她的耳朵上也有凍瘡,心生憐惜,把自己的圍巾拿了下來,裹住了何杏的脖子。
她有棉帽,沒了圍巾也不會太冷。
何杏無措地看著她,根本不敢動,怕自己弄臟了這圍巾。
“薑榆姐,我不冷的。”
“傻話,都凍成這樣了,還說自己不冷。話說前段時間下雪,那些雞怎麼沒凍死?”
“我把它們抱回家了,現在晚上我回去之前,也會給他們燒一些炭火,不至於凍死。”
薑榆皺了下眉頭,“有時候不必太顧著那些雞,以自己為重,沒有任何東西比你自己更重要,知道嗎?”
何杏心裡暖暖的,臉頰蕩漾起小酒窩,甜甜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的,謝謝薑榆姐,這圍巾你拿回去吧。”
薑榆沒叫她摘下來,往上牽了牽,擋住她的耳朵。
“送你了。不說了,我去雞棚裡抓兩隻雞回去,錢我直接和阿野算,你也快些回家吧。”
“好!”
薑榆抓了兩隻雞,一隻給家裡下蛋的母雞,還有一隻是給李師傅的野雞。
兩隻雞兩條魚,她有背簍,倒也不會太不好拿。
隻是到了村口,竟然瞧見了王美麗。
看她這滿臉鬱氣的模樣,應該是特地在村口等著自己。
“你跑哪兒去了!”
王美麗伸手就要打她,被薑榆躲開。
她特地問了人,說沒見薑榆出村子,篤定她還在南河村,才在村口守著。
“你那裡麵是什麼?我瞧瞧。”
薑榆揮開她的手,神色冷淡道:“這是二廠食堂的李師傅叫我幫忙換的雞,人家給了錢的。”
王美麗心裡鬱悶不已,這個女兒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我怎麼聽說你考進二廠了?”
薑榆臉上浮現嘲諷,“聽說?你聽誰說?”
王美麗也不覺得心虛,直言道:“薑婷剛才回家來,跟我提了幾句。”
“然後呢,你有什麼打算?”
薑榆和她對上,就等著她的下文。
王美麗驀然一陣心虛,呼吸一滯,但很快調整過來。
“我能有什麼打算,你弟弟還沒工作呢!你自己嫁了城裡人享福,好歹也拉拔一下娘家人,做人可不能這麼自私,連養你大的的娘家人都不顧了。”
薑榆心裡已經猜到,早就清楚的事,自然沒什麼好動怒。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把這份工作讓給薑野?”
王美麗瞠目,聲音尖銳起來:“什麼薑野,我說的是薑浩!薑榆,薑浩才是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的孩子,你心裡得有杆秤,知道孰輕孰重,你和薑浩是從小到大的情分,怎麼能讓薑野比下去。”
這話聽著,薑榆都覺得可笑。
“什麼情分?是從小到大都被薑浩欺負的情分,還是他吃肉我卻連肉湯都不能喝的情分?”
王美麗一怔,訥訥道:“他是兒子,誰家不是這樣的?就連王招娣家,不也是如此。”
“既然都是這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在我身上種了什麼因,就結什麼果,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養我大,我以後自然給你養老,但你從未對我好過,又憑什麼奢求我對你孝順?你想要的一切,不應該找我要,該找薑浩才對!”
王美麗怒不可遏,尖叫一聲:“這是什麼話?他是你弟弟,互相幫襯有什麼不對!”
“是互相幫襯,還是你想抽我的骨髓血肉去喂薑浩?媽,我還是那句話,我會給你跟我爸養老,多餘的你就彆想了。但如果你要是不想認我這個女兒,大可去鬨,我們登報斷絕關係就是。”
王美麗氣得顫抖,“我是你媽,怎麼可能斷絕關係!”
薑榆冷眼看著她,“沒有能不能,隻要我想不想。賀庭嶽對你們早就不滿,到現在還沒對薑浩動手,是因為我攔著。你要是再鬨,他的腿能斷一次,就能斷第二次。”
王美麗驚駭,雙腿軟下,跌坐在地上,久久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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