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榆突然發現,回回張菊香有點什麼事兒,廉大爺都是第一個跑出來的。
平時也沒瞧著他是一個多熱心的人,怎麼隻愛管張菊香家裡的事?
薑榆心裡突然生了一個想法,不過沒敢深想。
“廉大爺,我當然比不上你有同情心,菊香嫂子家裡這事兒,我們是沒法管,你對她這麼好,不然你出來管一管唄。”
廉大媽慍怒道:“又不是我們把王國忠抓走,我們怎麼管?薑榆,都是一個家屬院的,做事不能太絕,省得回頭報應到自己身上。”
薑榆嗤笑,“廉大媽,張菊香先前到處造謠說我男人監守自盜,偷了廠裡的材料。現在轉眼抓到她男人監守自盜,報應到了誰的身上,還不清楚嗎?”
廉大媽一噎,“你這樣不留情麵,以後沒好果子吃。”
薑榆瞥了一眼張菊香,又看看她身邊的王小山。
“你們才是有情有義的人,這菊香嫂子以後就交給你們照顧吧。菊香嫂子,你可聽見了吧,往後有廉大爺家關照你,日子不會太差的。”
張菊香連忙朝著廉大媽鞠躬道謝:“不然怎麼說您二位是咱們大院兒的一大爺一大媽呢,誰能有您二位大方,回頭我一定給您送麵錦旗。”
就這樣,張菊香開始了在廉大爺家蹭吃蹭喝的日子。
廉大媽心有不滿,一次兩次還好,來得這麼勤,日子長了誰受得了。
隻是每次這麼一提,都被廉大爺訓斥:“她家沒有個男人,我們作為鄰居不接濟,叫她一大家子怎麼活。”
廉大媽這才體會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
隔壁大院兒的事,薑榆可沒空搭理。
轉眼又到了領工資的時候,有上回搭救佟元的英勇事跡,她這個月多領了二十塊錢的獎金。
加上各種補貼,足足有六十塊錢了!
和賀庭嶽的工資獎金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八十多!
這工資對薑榆來講,怎麼都是一筆巨款。
她握著工資,和賀庭嶽回到家。
其實廠裡每個人工資多少,大家都能算個大概,並不是秘密。
一如薑榆這個月領了多少錢,又有獎金,徐麗華一算就知道。
瞧著夫妻倆高興的模樣,徐麗華心裡酸了。
要是她能領到這麼多工資,她也能這麼高興。
“薑榆,你這個月有獎金,怕是工資不低吧?”
薑榆笑容一僵,看向她。
“徐大媽,你算數好,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
徐麗華臉色有些不大自然,瞥見在屋簷下玩石頭的佟元。
“你這獎金還是多虧了佟元才拿到的,是不是該分他一半啊?”
這話薑榆還真沒辦法接。
她當然不可能把獎金分給佟元,說些大實話又不太禮貌。
好在佟方從屋裡走了出來。
他人糊塗,但涉及到自己兒子的時候,偶爾還是個明白人。
“徐大媽,那你怎麼不說,要不是薑榆,我兒子興許就沒命了,救命之恩,我是不是該給她更多錢?”
徐麗華被他噎得啞口無言,心想自己可是幫他說話,怎麼不知道領情呢。
“我就那麼一說,你覺得不用就算了唄,當我多事。”
佟方:“什麼叫當你多事,你本來就多事!有空的時候多關心你兒子吧,工作的事兒到現在還沒解決,靠著他媳婦兒養,好意思嗎?”
徐麗華臉色由紅轉青,氣成了豬肝色。
張家華的工作問題,就是她的心病,佟方是真的戳中了她的痛處。
“行吧行吧,我不多嘴行了吧,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薑榆回到南房,聽見賀飛燕啐了一口。
“她什麼時候好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