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啟林和張春花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
其實從近兩年開始,大環境已經沒那麼偏激,各方麵政策開始鬆動。
像前幾年那樣喊打喊殺的,漸漸少了。
一如童啟林和張春花要被抓去遊街的事,已經很少發生。
正因為少,看熱鬨的人就更多了。
這樣的熱鬨,要不是薑榆要上班,她肯定不會錯過。
因為童啟林是蔡曉樂的父親,關於遊街的事,吳金順是絲毫都不敢提。
蔡曉樂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都替他憋得慌。
“吳哥,你有話就說吧。”
吳金順:“……我沒話講。”
“你有,你說吧,我不生氣。”
“我真沒話講。”
薑榆捂著嘴笑了起來,“那我替吳哥說吧,遊街定在什麼時候?”
蔡曉樂道:“說是下午三點,我們還沒下班呢。”
她還一副可惜的模樣,叫吳金順有些錯愕。
薑榆道:“那個張春花是怎麼到麵粉廠工作的,查出來了嗎?”
蔡曉樂瞥了一眼藍饒萍,涼涼道:“誰知道呢,肯定是有人幫她呢。”
薑榆托著下巴,感歎一聲:“這張春花運氣可真好,一次兩次都有人幫她,這天下還真有掉餡兒餅的好事。”
藍饒萍一怔,薑榆說的話很有暗示性,她不會聽不出這是說給她聽的。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薑榆說的有道理。
張春花沒錢沒勢,依靠誰的關係,才能接連得到兩份工作?
她思緒有些混亂,和金科長請了假,下午提前離開。
回到家中,她瞧見婆婆鄭淑芬在門口守著。
鄭淑芬抬眼看見她,愣了一下,突然聲音拔高:“萍兒,你咋這麼早回來了!”
藍饒萍被她陡然尖銳的嗓音嚇了一跳,皺著眉頭道:“媽,你大驚小怪做什麼,我還不能回來了?”
鄭淑芬訕笑:“哪裡呢,我這不是瞧著還沒到點下班嘛。”
藍饒萍才按捺住心裡的懷疑,剛想進屋,卻瞧見邵嘉康和周雪先後從屋裡出來。
她眯了眯眼,“你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邵嘉康道:“回家拿個東西,還得回廠裡一趟。”
他手裡握著一份文件,和藍饒萍錯身而過。
一縷香味沁入藍饒萍的鼻間,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男人毫無察覺,快步離開。
藍饒萍來不及細想,周雪已經挽上了她的胳膊。
“乾媽,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藍饒萍才笑起來,又從她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不由得臉色一僵。
她彆開臉,淡聲道:“有些事想問你,就提前回來了。”
周雪咬了咬唇,偷偷看著她的臉色。
“乾媽,什麼事呀?”
藍饒萍道:“張春花的事。”
周雪歪了歪腦袋,佯裝疑惑問道:“張春花是誰呀?”
先前張春花在二廠鬨得這麼大,周雪這一句疑問可就有些刻意了。
藍饒萍心裡一頭亂緒,無數個疑問糾纏在一起,太陽穴有些疼。
“你忘記張春花了?她先前被二廠開除,還攀咬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