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華縮著脖子不敢說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這心臟,都快被嚇破了。
誰能想到,廠領導竟然會為了薑榆一個小小的乾事出頭。
段玉珍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
緊接著,段老爺子從外麵走了進來,步履匆匆,姿態放得很低。
“鄭廠長,有話好好說,我先替我這無知的孫女兒,給你們說聲對不住。”
段老爺子是廠裡的老人,不看功績看年紀,鄭廠長還是得給他幾分麵子。
“段叔,實在不是我不好好說,你先問問段玉珍做了什麼!薑榆自入廠以來,表現優秀,勤勤懇懇,廠裡對她寄予厚望,金科長更是把她當成接班人來培養。”
“你說,這麼一位能力出眾的同誌,憑什麼遭受段玉珍的詆毀?要不是薑榆同誌意誌堅定,這幾天的謠言,已經足夠害死這個優秀的女同誌,讓我們二廠痛失一名人才!”
薑榆聽得汗顏,鄭廠長這些話,多多少少有些誇大的成分在。
但她明白,鄭廠長這是在為自己出頭。
能得到廠領導的看重,高興之餘,她心裡還有些感動。
段老爺子緩緩閉上眼,無聲歎息。
“這件事,我會給薑榆一個交代。”
他睜開眼,拿起牆角的棍子,指著段玉珍。
“跪下!”
“爺爺……”段建仁還想為她說情,被老爺子厲眼瞪了過去。
“你要是想替她受罰,隻管跪下。”
段建仁這才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段玉珍轉而哭著向文燕求救:“媽,幫幫我。”
文燕狠著心腸彆開眼,“你自作自受,我能怎麼幫你。早跟你說過多少次,老實安分一些,你什麼時候把我的話聽進去過。”
她實在不明白,一家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怎麼就出了這麼個糟心的女兒。
她眼睜睜看著段老爺子拿著棍子往段玉珍身上招呼,看著女兒隻能跪著求饒,無動於衷。
她下頜緊繃著,咬著牙不去看段玉珍。
“媽,爺爺下手這麼重,這是要打死玉珍啊。”段建仁焦急開口。
文燕冷聲道:“你爺爺有分寸!就是因為她每次犯錯,都有我們縱容,她才會一錯再錯。”
段老爺子這一次是真的沒有手下留情,下了狠勁,段玉珍根本躲不了。
無論她往哪邊去,棍子都能打在她身上。
直到打得她沒有力氣再躲,半條命都沒了似的趴在地上呻吟,老爺子才氣喘籲籲丟掉手裡的棍子。
“我會給她報名下鄉,把她送去鄉下曆練,不知道鄭廠長對這個結果是否滿意?”老爺子沉聲問道。
鄭廠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原本想著給段玉珍一些教訓,卻沒有想到老爺子會把她打成這樣,還果斷送她下鄉。
不過想到段玉珍惹事不是一次兩次,送她離開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薑榆,你有意見嗎?”
薑榆抿了抿唇,“其實她已經得到教訓,可以不送她下鄉。”
老爺子年紀大了,膝下就這一個如珠似寶的孫女,現在狠心送走,怕是以後會後悔。
“是啊,爸,玉珍已經吃到教訓,就彆送她走了吧。”文燕跟著求情。
老爺子氣哼哼道:“她吃到教訓?她是怕了,不是知錯了!她現在心裡想的不是認錯,是記恨薑榆,記恨我。”
薑榆垂眸,“既然如此,段爺爺您決定就好,不需要問過我。”